周氏母女(1/2)
枇杷敬了一圈酒回來時,就見王澤正站在門前,依著天井的欄桿笑著說:“你倒是大方,你今日的花銷怕是要快趕上你的本錢了。”
“差不太多,”枇杷也走到欄桿前站定,向下面熱鬧的大堂看去,卻笑道:“可是我已經還給娘雙倍的本錢,又留下了明年做生意用的,今天大家在一起高興一場不是應該的嗎?而且我做生意本來的目標也不只是為了賺錢。”
想想玉枇杷最初想賺錢確實只是為了她的小伙伴們開心,現在她只是有了能力讓更多的人開心而已。這女孩從不是汲汲營營,看中蠅頭小利的人,王澤不由得一笑,“我才明白你一個小女孩為什么能成為人人信服的少年營首領了!”
王澤平時對下屬也極大方,但是如果認真算起來,遠不如枇杷了,她不只是不計較金錢,而且真心待人,就說這次參加商隊的上下人等,經歷這一次宴客,無有不感謝者。
而枇杷也并不是只想為自己邀好,一直稱今天的酒席是投股的四個東家一同請客。她一個營州出來的小女孩,竟然有這般行事的大方,寬厚的胸襟,非凡的氣魄,比起自己這些王孫貴族們還要勝上一籌,難道是天生的嗎?
王澤說著又細看枇杷,見她剛喝了幾杯酒,臉上已泛起了紅暈,便道:“給你要一碗醒酒湯可好?”
枇杷沒有回答他,卻盯住人聲鼎沸的大堂之內,王澤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并沒有什么異常的,一張張方桌邊坐著喝酒劃拳的人們,說書的唱曲的四周各圍著一群人,店里的伙計們在其間穿梭,忙著送上酒水、菜肴、點心。
他奇怪地問道:“怎么了?”
枇杷似乎被他這一問清醒了過來,用手一撐從天井的欄桿上翻了下去,一個鷂子翻身直接轉到二樓的欄桿上,再一眨眼人已經跳到大堂正中,攔住一個正端著茶水的小伙伴叫了聲,“周姐姐!”
枇杷眼前的這個小伙計打扮的人正是周昕,玉守義到了京城就一直在找而一直沒有找到的周昕。
而周昕看到從天而降的枇杷,也不禁呆了,手中的茶杯茶盤都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你是枇杷!我不是在做夢吧!”
看見對面人臉上一道貫穿左右的長疤,枇杷早呆住了,但是那聲音正是周昕,趕緊抓住她,“周姐姐,這不是夢,是真的!”
一經認定不是夢中,周昕抱了枇杷就大哭起來,“我父親、哥哥都死了,弟弟也丟了,只剩下我和娘兩個了!”
枇杷也淚流滿面,“我哥哥一直在找你,以為找不到了,總是看著書中夾著的那根車輪菜發呆!”
這時王澤等人也都下了樓,將她們帶到酒樓后面清靜的小屋子里,勸了半晌,周昕和枇杷方才平靜下來。
枇杷看著周昕的裝束,問:“你怎么成了醉香樓的伙計?周夫人呢?”
“我一直在醉香樓的廚房做事,今天來的人太多,伙計們忙不過來,就讓我上來幫忙送茶水,我娘在廚房后面的小屋里養病。”
王澤一聽,趕緊讓人把周夫人帶了過來。若不是周昕說了,枇杷已經認不出周夫人,她頭發花白,顏容大變,而且神志似乎也有些不清醒了,看到枇杷也認不出,只拉住周昕膽怯地站在一旁。
“我要帶周夫人和周姐姐先回家,”枇杷這時控制住情緒,幫著周昕扶住周夫人,急忙向大家道:“這里就請你們多費心了。”
“你只管回家。”王澤又讓人幫著周夫人周昕收拾東西,卻只有兩件破衣,包了一個包交給伙計,找了一輛車扶周夫人坐了上去,看著枇杷帶著周氏母女二人離開了。
一進家門,枇杷就遣人去京兆府請三哥回來,然后親手扶著周夫人與周昕進了屋子,“娘,這是周夫人和周姐姐!”
楊夫人并沒有認出來,聽枇杷叫出驚得掉了針線,端詳了半晌抱著周夫人和周昕又是一場大哭。在一旁的劉嬤嬤也跟著流淚不止。
枇杷趕緊勸著,又讓人去燒水找衣服,幫著周家母女換洗一番。大家這才坐了下來說話。
因周夫人已經不認人,只呆呆地坐著,所以只周昕一人說話,“那時,我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固若金湯的京城能被突厥人攻破,等想逃時已經來不及了,父親和哥哥想攔住闖到家中的突厥人,當時就被殺死了,我和娘帶著弟弟也沒跑出去,被抓住送往突厥。”
“路上,只因照顧母親和弟弟走得慢了,我被人抽了一鞭子,不過這也好,再沒有人打我的主意了,我才一直與娘和弟弟在一起。”周昕悲涼地說:“走到半路上,突然聽說左賢王死了,突厥人急著北歸,我帶著娘和弟弟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在路上被朝廷的軍隊抓起來賣到醉香樓。”
“什么!”聽到突厥人殺了周大人父子,枇杷本已經咬牙切齒,現在又聽周昕逃回來后竟然又被賣掉,真是恨不得撥劍殺人,“是誰?”
“我們哪里知道,就是朝廷的軍隊,”周昕似乎已經沒有怒氣了,只是悲傷地訴說往事,“弟弟不知道被這些人弄到哪里了,只有我們母女二人還在一起。”
“真是畜生都不如!”一向從不肯罵人的楊夫人也氣憤已極,更不用一旁的幾個女人了,大家紛紛地罵了起來,“突厥人來的時候他們都躲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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