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隔江煙水,霧雨朦朧(3)(1/2)
南余安終究沒有走,而琴司也回到了溫家大宅,溫瞿呢也離開了,帶著不安離開了空桑山。
溫至殊以為在這之后是再也不可能見到南余安的了,卻沒想到那人居然直接找上門來了。
月上樹梢,溫至殊鼻息都平緩了,卻有一身影輕巧地從窗戶落入,不料踩到一根細線,床上立馬起了鈴鐺的聲音。‘丁零當啷’的,床上睡得正熟的溫至殊立馬就醒了。
南余安被這一陣鈴鐺聲給弄懵了,他如何都沒想到溫至殊竟然會在房間里頭設下陷阱。只怪他把溫至殊想得太無害了,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會給自己設下這些東西。
“又來?!”被鈴鐺驚醒的溫至殊很絕望,這幾個晚上他一直睡不好,琴司一直半夜三更翻到他的房間里,非要拉著他暢談什么人生哲學,非要說有什么私密的話要同他說,結果只是在閑聊。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掐死琴司。
掀開床簾,溫至殊眼皮子重抬都抬不起來,半拉著眼皮,開口:“今天又想說什么?”
“恩~原來你一直和別人三更半夜聊天?”南余安隨意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挑眉看著溫至殊。
南余安的聲音實在是太有辨識度,本來還迷迷糊糊的溫至殊整個人都清醒了,桃花眼猛地瞪大,上半身向前傾著。
“南余安你你你……”溫至殊有些結巴,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話了。
“我什么?”南余安看著溫至殊這副搞笑的模樣,扯了扯唇角,上前抱住溫至殊的肩膀,撐住溫至殊搖搖欲墜的身子,“很驚訝?我出現在你的面前?”
溫至殊仰著頭看著南余安,大概是從下往上看的原因,他能清晰地看到南余安下巴上的傷疤,很深的一道疤,從下巴一直到脖子上,剛剛結痂的樣子,應該是不久前受得傷。他伸手,摸了摸南余安的那道疤痕:“是那個時候受的傷?”
“恩?”南余安皺眉,忽然想起自己下巴上好像是真的有傷,但他受得傷實在是太多了,這樣的傷根本不值一提,“看來你依舊睡得很舒適。”說著,他想撒手把溫至殊扔回床上。溫至殊以為他要把自己給丟了,伸手一把抱住南余安的腰,一張臉漲得通紅。
“不行,你不能撒手!”溫至殊嗓子有些啞,“那什么,我會掉下去。”
“……”南余安笑了一聲,很是無奈。不得不伸出手緊緊抱住溫至殊的肩膀,而后一只手從溫至殊的腋下穿過,把人提溜到了面前,而后張嘴,一下子咬住溫至殊的唇,含糊開口,“想了很久,總覺得能忘記之前所有的事情,其實只要有人提起你,我就忘不掉。”
突如其來的告白,溫至殊有些慌張卻又有一些開心。他揉了揉南余安的臉,促使他松開牙齒。他的下嘴唇被咬出了血,舔一下,很腥:“那……你還走嗎?”
“去哪?”南余安拿自己的臉蹭溫至殊的臉,果然啊,再見到這個人就不像自己原先講得那樣灑脫。
“我怎么知道。”溫至殊不太喜歡南余安拿臉蹭自己,于是推攮著南余安的臉,手卻被南余安抓住,動彈不得。
“我知道,現在的你也許并不知道怎么去喜歡我。”南余安知道溫至殊是個什么德行,也不太愿意再去強求了。從前,他希望自己歡喜著的人也歡喜自己,這才叫白頭到老。但是,現如今碰上了溫至殊,什么歡不歡喜的,能把這個人扣在身邊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那都不重要,你呢,不討厭我愿意陪著我,什么都無所謂了。”
這樣的心情,溫至殊不太懂,而他也沒有機會去懂得。等他知道自己喜歡南余安,知道什么樣的心情是喜歡的時候,溫至殊已然變成了地府十殿,而南余安成了傾洹上仙。
所有的喜歡,都是這般,不懂得珍惜。
琴司想了很久,自己明明知道南余安來了這為什么還非得過來看溫至殊。無疑,溫至殊對南余安是有好感的,這么多人,溫至殊只愿意讓南余安靠近他親吻他,如果討厭,南余安根本也不會做這些多余的事情。
也許,在戲本子里頭,故事到這就該結束了,所有的故事都該是一個好的結局,迎來美好的明天。但是,這是生活不是那些在戲臺子上演繹的美好向往,桃花源終究是桃花源,一旦落入世俗就會消失不見。
地府迎來了短暫的安寧,但是薛越發的不安。他在書房批閱生死簿,牛頭馬面進進出出地一個緊跟著一個給他打報告,孟婆去了奈何橋,幫著新來的孟婆一起煮湯。沈苑呢,在忘川河上擺渡著一個又一個不愿意往生的靈魂,帶他們去忘川河的盡頭,瞧一瞧生前所有。
十殿如此忙碌,其他殿也不會多清閑,最為忙的應該算是五殿閻羅大殿。閻羅王近日忙到都沒時間調戲他的判官,整日里忙得昏頭轉向,小黑小白勾的魂魄夠他折騰好長一段時間了。
“你們怎么樣?”帝辛覺得,對于僅有的兩個比較空閑的人,他需要向傾洹示好,表示自己的友好,于是主動搭話。
傾洹坐在忘川河邊的大石頭上,看著波瀾不驚的忘川河,從前他在河里走過一遭,以為可以忘掉薛。不曾想,反而記得更加深刻。忘川河啊,不是消除記憶而是告訴你過去的美好,讓你自個兒想通自個兒放手。而傾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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