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心生嫌隙,百口莫辯(3)(2/2)
你來我往的爭鋒相對讓倆人昏了頭,誰也不曾解釋,只為了自己最后的尊嚴。
耳邊傳來了門被推開的聲音,緊跟著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這一次,當真是心隔兩端。
躺在床上的顧止袁忽然想起了連清曾經說過的話:一往情深敵不過勾心斗角。
此情此景可不應了這句話?
眼角的濕潤讓顧止袁干脆閉上了眼睛,說不難過是假的。曾經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這么成了敵人,怎么著也得傷心許久。即便是表面功夫,那也得是花了心思的。更何況……他這也不是表面功夫。
說到連清,顧止袁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連清。曾經的青梅竹馬就這么被他撂在了長樂宮,沒有看望沒有思念,就好像那個人不曾存在過一般。
幸而,連清不曾有怨言,也不曾說來御書房來他的寢殿大鬧,而是自個兒管好自個兒。每日里頭從請安到管理后宮,她都做得井井有條,頗有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的風姿。
連太后瞧著自個兒的外甥女覺著越瞧心里頭越慌,且不說連清這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便是連清整日里頭的兢兢業業都讓她覺著渾身冷汗直冒。
她也多次借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同顧止袁說過此事,沒想到紛紛被顧止袁三兩撥千金給糊弄了去。后來她著重調查了宋楠楚提了個醒,結果更慘烈。
說來也奇怪,她從不懷疑自己的兒子喜歡那個容貌出眾的宋楠楚,卻不曾想竟陷得如此深,雖說有一個把柄在手,但終究太過危險。
從寢殿出來的宋楠楚腳步有些虛浮,腦子卻是有史以來最清醒地時候。他甚至想到了該如何把證據交給左幸,如何一步步推倒連家。他更是想了好幾個方案,如何將這顧家天下再一次奪回。
謀略家便是謀略家,他現在已然成了謀略家。
“小鄭子……”顧止袁虛弱地喊了一聲,一直守在門外拉長了耳朵的鄭公公立馬推了門,進去等待吩咐。
“陛下?”鄭公公彎腰,眼睛垂著看著自個兒的腳尖。
“你去寶庫里頭拿顆夜明珠送去長樂宮,阿清自小兒喜歡那東西,拿去讓她歡喜歡喜罷。”他也想不出什么補償的辦法,只能想想連清喜歡什么便送些什么,“記得拿最大的那顆,朕記得前些時日有一顆東海大夜明珠供奉上來的,便拿那顆吧。”
鄭公公點點頭:“奴才知曉了。”
連清收到夜明珠的時候正巧在做一些刺繡的活兒,她聽了鄭公公一番話一愣,針刺進了手指里。她沒喊疼也沒怎么著,只是輕輕把繡花針拔了出來將手指放進了嘴里頭吮了吮。
“秀兒替本宮收著吧。”她繼續專注于手里頭的活兒,“本宮在此謝過鄭公公謝過陛下了,夜明珠大得很亮得很,本宮很喜歡,公公如此回話吧。”
“是。”鄭公公彎腰,“奴才告退了。”
連清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娘娘,這夜明珠放哪兒?”秀兒雙手捧著夜明珠,珠子發著綠幽幽的光,當真是個上好的夜明珠子。
“隨意擱著罷。”連清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連清這幾個月的假意堅強秀兒都看在眼里,作為貼身宮女自然也是心疼自家的娘娘的,不免開口安慰:“娘娘莫難過了,您瞧,陛下還想著你。奴婢瞧著這是前些日子剛上供的夜明珠子,可見陛下對您好得很。”
“好是好……”連清放下手里頭的針,臉上露出了疲倦的模樣,一旁的宮女連忙拿走了針線布帛,有的還端來了茶水遞給連清,連清揮揮手沒要,“可惜,我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世間的愛情分為很多種,有的是想護對方一生一世有的是想給對方一切最好的有的只是想白頭到老……那么多那么多的愛情,可惜了,她和顧止袁不在這些愛情里頭。
顧止袁對她的好只是一種習慣,又或者最近上升了一個階段,是一種補償。這些都不是她要的。
如果這世上有什么三生石姻緣簿那他們倆個肯定不在一起,如果這世上有月老有姻緣紅線那他們倆個的線肯定糾糾纏纏卻不系在一起。
是的,他們之間沒有愛情。
即便是用有緣無分來形容他們倆個都過高了。只能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
世間的單向情愛無外乎如此,我愛著你你戀著他人,我傾盡一切你卻轉轉身給顆糖作為補償然后消失不見。
這些,秀兒不懂,但看著連清臉上的表情自然也知道她家皇后娘娘此刻并沒有很高興。
她忽然有些怨恨那位漂亮的少傅大人了。從前她覺著那人相貌一等,待人和氣,真正是心里頭的良人最佳選擇。后來知曉了那位同少傅大人之間的事,她也曾惋惜過,終究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觸。現如今,看著自家主子不痛快,她跟著也不痛快了。
是不是這世間所有的人終將得不到心頭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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