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琴瑟和鳴,裂蕭斷箏(4)(1/2)
沈苑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剛想走過去不曾想宋楠楚卻自個兒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宮外頭走。
他迅速躲了起來,直到宋楠楚消失不見了他才緩過勁來。他在躲什么?又有什么好躲的?
宋楠楚回到少傅府還未休息喝杯茶,左幸就連連闖了進來,完全不管不顧下人的阻攔。
“大人……”管家有些為難地看著坐在首位上的宋楠楚,想要解釋。
“下去吧。”宋楠楚揮了揮手,“都下去,我同左大人有話要說。”
“是!”一旁的婢女下人異口同聲,然后一個接著一個出了門。管家最后出去的,臨走前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見人都走了,左幸‘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連磕兩個響頭:“儲君殿下,您要多慮啊!”
一見面就行此大禮,一般人是受不得的,就連宋楠楚都覺得心懷愧疚,局促不安。
他上前彎腰拉住左幸的雙臂:“左大人快快請起,歌景委實受不得?!彼呀浐苌偬嶙约耗晟贂r的名字了,如今自個兒提起來總覺得懷了滄桑之感。
滄海桑田,萬物巨變。
“老臣起不來更是起不得!”左幸的嗓音發顫,“殿下,您捐了一半的血老臣只當殿下您寬宏大量,但……萬萬使不得!您同那顧家天子之間,有的只能是仇恨!”
話都說到如此份上,讓人只覺寒顫。
若說連清是他難以跨過的坎,那這層身份便是跨不過去的坎,是永永遠遠都跨不過去的。
前幾日若說還能自欺欺人一番,如今左幸不惜暴露的危險自個兒找上了門,那便是擺在了眼前的事情了。
加之之前連太后那一番警示,一時之間宋楠楚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渾身得不上勁。
“左大人……”宋楠楚索性也‘噗通’一下跪在了左幸面前,“歌景此生不求榮華富貴了,更不求皇位。大人,也請放過歌景罷。”
他是真的想罷手了,那些個陰謀權數都煙消云散吧,好好過日子怎么就不行了?
左幸身子一僵,抬起頭,滿含滄桑之感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宋楠楚:“殿下……可是當真?”
他謀劃了五六年的計謀,心心念念著,時時刻刻不得不小心翼翼走著每一步棋。如今,卻要毀在一個當年的儲君的手上?這是何等的憋屈與不甘,若非身臨其境之人不能體味其中之心酸。
“我知道,這個時候說放棄這樣的話委實不對……”宋楠楚磕了一個頭,用了狠勁,發出的聲音十分的大。想來今日他的頭委實委屈,從后腦勺到額頭連連受了重創。
“左大人,歌景累了。”宋楠楚伏在地上保持著磕頭的模樣,“從前恨著怨著方才有了那一口氣沖到如今這個地位,但是現如今……”如今他的怨恨早已煙消云散,他只求一世安穩、一方寧靜,旁的再也不強求了。
一番透露真情話聽到左幸的耳里全然變了樣,他猙獰著臉,手動了動,眼睛微微斜著,冷聲開口:“現如今殿下只求與那顧氏皇帝相守一生,平安白頭,是否?”
宋楠楚的小小心思被長者如此說起,不免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去看左幸。卻在接觸到左幸的目光的時候僵了一下,想說出口的話也憋了回去,就連紅透了的臉都一下子煞白煞白的。
這是怎樣的一種延伸?帶著冰碴子,帶著嘲諷的意味,帶著不屑懷疑的意味,帶著不滿失望怨恨的心情……所有的所有交雜在一起,讓宋楠楚像是從頭到尾澆了一盆涼水,還是在臘月里頭被澆的,冰涼冰涼,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殿下若是心懷慈悲,不愿勞民傷財卻也罷了。”左幸慢慢站起身。垂眸看著跪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的宋楠楚,“若是為了一己私心,那殿下學了十幾年的禮教修養都去了何處?今兒個,殿下倒是給老臣一個交代,給我李氏王朝一個交代!”
一字一句咄咄逼人,宋楠楚從不曾想到會有一日進入如今這樣的境地。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把兩邊的事情都做個圓滿。不曾想,他得到了顧止袁的感情卻被自己的人給逼到了絕境。
只是……若是讓他放棄顧止袁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左大人,我……”他剛想開口,卻又被左幸打斷。
“殿下真以為那小皇帝對你說幾句情話就是真的了?”左幸冷笑,“那些個所謂的掏心窩子的話,但凡是個宮里頭的人誰做不出個樣子來?”
宋楠楚咬著下唇,他自然是知道宮里頭的險惡的,從小也都明白著:這世間最假的便是帝王口中的情愛。但是,他愿意相信顧止袁。
“兩年前,顧氏小兒剛登記做得第一件事便是秘密派人前往江南行刺殿下。”左幸來回走了幾下,然后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宋楠楚,“殿下,那可是一直想要你的命的人,你可還相信他所謂的真心?”
“行……行刺?”宋楠楚的腦袋里有一瞬間的空白,眼珠子都直了。所謂的行刺一事,他比誰都知道的清楚。他知道他有多少次是從那把刀下險些喪命,他更知道他那一年過得是如此的心酸。
那一年里頭,白天尚且還好,到了夜晚那才叫折磨人。他起先在小巷子里頭險些命喪刀下,后來不從小巷子里走了倒是過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