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夜夜(1/1)
?林府今晚注定是個不尋常的難眠之夜。
顧氏看著被丈夫抱回臥房的女兒,幾欲暈倒。
顧不上尖叫或哭泣。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破爛的衣衫、凝固的血跡。
她只覺得有無數只貓爪,抓扯撕裂著她的心,讓她的心痛得流血,痛得喘不過氣來。
她緊緊抱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女兒,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受這份苦難。
緊緊咬住自己的手,強咽下快沖出喉部的痛哭。她強自鎮定了一下,叫林明德將知善抱入臥房,放在床上。
親自拿來自己的中衣放在一側,又端來一盆溫水,用紗帕浸濕了輕輕擦著林知善布遍傷痕與灰塵的身體。
看著知善頸上那猙獰的傷口,她心口一窒,痛得幾欲直不起身子。
更有膝蓋處的蹭傷,皮完全破了,白嫩的膝蓋已全然青腫起來,讓人不忍視之。纖弱白嫩的雙手皮肉外翻,里面還有細小的砂礫,腿上那深而狠的血洞、、、、、、她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而出,她不斷抬起手拭去,又不斷地涌出眼眶。
她只覺得像過了一輩子那么長,才將林知善擦洗干凈,又拿起干凈的中衣,輕輕給林知善換上。
“老爺!”她沙啞的喉嚨覺得不斷有腥甜之味在翻滾,她費力地咽了口唾沫“我已給善兒換好衣衫了。”
紅著雙目的林明德與林知義交換了一下眼色,林知義附在林明德耳邊說了一句什么,林明德點點頭,林知義快速而又悄無聲息地向外走去。
回春堂孔老大夫正睡得香甜,突然覺得屋中氣氛仿佛停滯一般,有一股寒意侵來。
他猛然一驚,睜眼一看。床前站立著一個黑巾掩面的黑衣大漢,雙眼沒有一絲溫度地看著他“別叫也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請你去看一位得急病的病人。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孔老大夫強自鎮定下來“救死扶傷,乃醫者本份。”
“如此甚至好”黑衣人冷冷地吐出這幾句話,猛然點了他的穴道,他覺得自己瞬間便成了一只不能動,也不能說的木偶一般,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黑衣人麻利地掏出一塊黑巾蒙住他的眼睛,輕巧地挾著他,幾個縱身,翻上圍墻而去。
孔老大夫暈暈乎乎中突然感到雙腳頓地,有人一把扯下了他面上的黑巾。
他眨了眨酸痛模糊的眼睛,看清在一間富麗堂皇的臥房之中。器皿、擺設無一不是精品。
房內站著一威嚴的錦袍中年漢子,不怒自威地打量著他,另有一位中年貴婦人,雙目紅腫、神情哀切。見他進來,眼中閃現出一絲希望。
帶他進來的黑衣大漢朝床上呶呶嘴“病人在哪里,你上前小心看過。”
孔老大夫戰戰克克地朝床前走進兩步,才見床上躺著一位素衣少女。
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猶有驚恐之色。仍掩不住絕美之姿,兩頰卻帶有一絲潮紅,看上去奇異的艷麗。
他不敢多問,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食中指搭在少女鋪了紗巾的玉腕上,細心地探起脈來。
半晌,他嘆息一聲拿下手指“這位小姐,受了極大的驚嚇,且仿似經過心傷之事,心中郁結于心,以至于臟腑心肝受損。”
又輕輕剝開頸間的紗布看了看,拈須而思“這傷口從上而下,由淺至深,看來應試是小姐自己所傷。還好上了極好的金瘡藥,但因失血過多,氣血兩虧。故而一直昏迷。”
走到桌前寫了洋洋灑灑幾張藥方,遞給剛才的黑衣人“照此方抓藥。調理身體,再補氣血,便無大礙。難的是她體內的憂郁之氣,只有身邊親人慢慢關懷開導,方可慢慢好起來。傷心過度,小心以后心悸呀!“
不由得搖了搖頭,看樣子是貴家千金。也不知是為了什么事,竟下狠手把自個傷成那樣,真下得去手呀!
突然頸間一寒,定眼一看,一柄閃著銀光的寶劍低著自己的脖子,黑衣人看自己的眼神宛若看一具死尸。不由得腿軟腳顫,語不成聲“好漢,饒命,饒命哪!”
中年錦衣人面無表情,貴婦人卻眼露憐憫,口中道“算了,當是為你妹妹積德吧!”
黑衣人停滯了一下,卻又將手中寶劍往前移了兩分,冰寒剌骨的寶劍寒氣使他打了個寒顫。
黑衣人目露殺機,聲音冷冽“記住,你今日一直在家中睡覺,不曾有人找過你,更不曾替別人看過病。否則、、、、、、”
孔老大夫指天言誓,口中磕磕巴巴地說“是是是,我一直在家睡覺,這是做夢,做夢。不不不,我夢都沒做,沒做。”
黑衣人寶劍一收,自桌上取過二十錠銀兩放進他的藥箱。挾著他,縱身出府。
宋硯冷若冰霜地看著眼前兀自冷笑的黑衣人,輕啟薄唇“將他送往密室,嚴加拷問,但不得傷他性命,明日一早報與國公爺!”
又看向地面氣息全無的兩個丫頭裝扮的年輕女子,解下身上的披風輕輕蓋在她們不著寸縷、一片狼籍的身子上,目中閃過一絲側隱之色“這兩位丫頭想必也是林府中人,報與林國公府大公子,等他安排行事!”
宋福宋祿恭聲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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