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萬人坑(1/2)
我記得書上有寫過一種煉劍的方法,淬火時用的淬火劑是用了人血混著朱砂煉制而成,成劍時須以活人祭劍開鋒。那樣的劍剛一煉成就帶著濃重的煞氣。心智不堅的使用者會被劍吞噬,成為養料滋養著劍的煞氣。那種劍被世人口口相傳,雖說邪性重得很,但是因為堪稱絕世殺伐之劍也被無數人追捧。
但是劍的煞氣并不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鑄劍方法,還有一種辦法就是用這把劍取過無數人的性命。用無數劍下亡魂養出來的劍,其實比起前一種的兇性更甚。
我分辨不出阿一抱著的劍是上面兩種的哪一種,只覺得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也不知道為何人族這么熱衷于自相殘殺,我總覺得引起他們爭斗的好像就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小事兒。
揚州看了看開著的窗戶,似乎在估量著什么,我光看她那副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沒安什么好心思。我看著她沖著身后一身漆黑的煙花“喵”了一聲,像是在示意跟上,隨后就沖著那敞開的窗戶一躍而下。煙花緊隨其后,腳步優雅從容,絲毫闖入者的自覺都沒有。我沒攔住,從貓籠子里放出來的兩個家伙現在一只爪子能把我按得趴在地上撲騰,實在是拉不住了。
但是我作為兩只貓的鏟屎官,還不能不管他們,只能跟在他們身后,提心吊膽地鉆進了屋子。我瑟瑟發抖地跟在后面,非常有兩個大哥帶著新入幫的小弟巡視領地的感覺。
阿一好像察覺到什么,往這邊看了一眼,給我瞎的渾身僵硬。本身跟蹤人家這事兒說出來就不怎么光彩,這還要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人家面前,也著實有點過于囂張了。但是阿一像是沒看見一樣又把頭轉了回去,面無表情地低下頭重新變成一尊雕塑。我這才想起來,出門前老板給我們仨一人腦袋上畫了一個隱身符。
揚州敏捷地跳到了桌子上,舔了舔爪子,煙花也跟著跳了上去,趴在茶壺邊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盯著阿一抱著的那把劍,準確地說是那把劍的劍柄上掛著的玉墜看了半天,忽然轉頭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著煙花的那個眼神,我緩緩地打了個冷顫。我其實有時候覺得這兩只貓怪怪的,雖然絕大部分時間還是和普通的貓差不多,自顧自地玩自己的一副憨憨呆呆的模樣,但是偶爾他們會突然盯著你,像是想要表達什么很是復雜的情緒。我看著他們的那種眼神總覺得后背發涼,仿佛我上輩子欠了他們什么,這輩子他們來提醒我還債了。
這種眼神倒是沒持續多久,煙花很快又恢復成了那么一個呆呆的樣子,好像剛剛那個瞪著一雙黢黑但是清澈得要命的貓眼,用一種詭異的神情盯著我看的黑貓只是我臆想出來的幻覺。
天就快亮了,阿一在那里枯坐了一整夜,基本沒怎么動過。清晨,酒館的小伙計送了早飯進來,門打開的時候阿一木然地看著自己懷里的劍,一動不動。
小伙計放下早飯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勸慰的話想說但是又實在說不出口,最后還是搖著頭退了出去,門關上之后我聽到小伙計的一聲嘆息。
本來我倒還沒覺得阿一的這個表現有什么太大的問題,直到我出了阿一的房間看到外面忽然變得熱鬧起來的小酒館。即便是因為多日來不曾好好做生意導致來的客人都很少,可這看起來著實跟昨天不是同一個地方了。那桌子和凳子被擦得锃光瓦亮,木頭的桌子上干凈的都能直接把菜倒在上面吃。我又轉頭看了看阿一的房間,那里緊閉著門,門里門外仿佛是兩個世界,門里死氣沉沉,彌漫著一股子沉悶的氣息,門外陽光正好,連小伙計招呼客人的聲音都帶著心底里的熱情勁兒。
酒館的生意逐漸好了起來,掌柜的和小伙計也都熱情得不像樣,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人生方向,招呼客人的時候也變成了我熟悉的那種諂媚的路數。
在這種熱鬧下,阿一就顯得格外地格格不入,我有時候看著他我都可憐他,也不知道他經歷過什么事兒,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這么個德行。
我蹲在阿一房間里的床架子上有些無趣地打了個哈欠,我懷疑老板讓我跟著他過來都沒安什么好心眼,因為阿一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出得起老板那個奸商要價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讓老板給坑了。
我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坐在那里一直沒怎么動的阿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就起身走了出去。
難得看到他動一動,我拍了拍翅膀,正要跟上去,忽然想起來那兩只懶懶散散的貓。煙花和揚州似乎是不太想動的樣子,我催了好幾下都不稀罕搭理我,我沒有辦法,只能把他倆扔在小酒館里,自己跟了上去。
阿一從房間里走出去,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我看著他沖著掌柜的點點頭,隨后走出了酒館,朝著城外走出去。
我有些好奇,阿一他不是前幾日才剛剛從城外進來,這是又想起什么事情了?
阿一的目的地還是那片戰場,這次他沒有往戰場的中心去,而是轉頭上了側面的山。阿一一步一個腳印,步伐有些沉重,步子卻越來越快。我跟著阿一來到了一個之前從這邊經過時從來沒注意到過的山谷,看到里面灰白色的地面和幾乎要堆成山的白骨,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
這里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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