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光 第86章 揭短(1/4)
?熹慶十年春,休養了一個年節后的朝臣們,似乎卯足了勁,在朝會上為了立儲之事辯得昏天昏地,各持已見。福王一改往日懦弱內向,常常入宮給女帝請安,裕王就不安分得多,日日招一眾朝臣們相聚,還幾次拜訪郭老將軍,求他指點自己。昭明女帝的態度則不明,似乎立誰的意思都有,又誰都不說,單看著諸位大臣分成幾派她仍按兵不動。不光在京城的三位王爺有人支持,另有些老臣子在金殿上痛哭流涕,要求女帝將梁王從陳州接回來,直接封為太子。說來說去,倒是肅王的呼聲最高,可他心里清楚,越如此越招女帝忌恨,有心緊閉府門,與百官斷了來往,可是面對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他怎甘心錯過。
只有靜王府安靜如昔,自從蕭頌從島上回來,比從前更加沉默,這些天求見靜王與小王爺的人來了一拔又一拔,奎總管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便由靜王爺親自出面打發。今日上門的是相爺韋勝仲,他是少數沒表明立場押注在哪一位王爺身上的一品要員,今日突然造訪靜王府,與靜王密議了半日,不知說了些什么,倒是靜王送走他便去了明園找蕭頌。
蕭頌見靜王有話要說,摒退了身邊的人,父子二人靜坐了半晌,靜王開口道:“頌兒,你去了島上靜養,怎么反倒還不以前精神?”
蕭頌看著窗外殘雪,不在意地道:“兒子沒事,父王不必擔憂?!?
“是不是……我知道,沒問過你就留下春雪,定是心里不痛快了?!?
“與她無關,父親想留下就留下吧?!币粋€蕭春雪并不算什么,蕭頌也沒放在心上。
靜王“嗯”了聲,過了這么久,確實沒什么好說的。他又道:“你姑母想為你娶妻,你拒絕,可你早已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堂堂小王爺身邊連個女人也沒有,實在是不象話,你不娶妻也得先收個人在身邊?!?
他看看外面,希望蕭頌將莫言收用了,蕭頌卻搖搖頭:“她是姑母派來的,不能要?!?
“我當然知道,可你也看得出,她的心全在你這邊。再說,就算有人想編派些什么,你姑母也不會信。剛剛韋相上門……”靜王搖頭苦笑,還有些遺憾,若是頌兒身子康健,無病無災,或許真能與他們爭上一爭??墒鞘捈业哪袃好?,他的頌兒若不是蕭家的子孫該有多好。
蕭頌打斷了靜王的話:“那只老狐貍想的什么不用說我也知道,父王,就算沒有這個病,我也不會去爭什么皇位?!?
皇家權位之爭太血腥,他看得已夠多,為了上位,甚至連親人和愛的人也能犧牲,他做不到。
靜王知道他的性子,便也沒再說韋相的打算,還待再提一提讓蕭頌身邊收個合用的人,他已搶先把話給堵上:“若虛先生醫術高明,兒子已經沒事了。只是他交待過,這兩年于男女之事上還是少想為好,一切待調養好身子后再說。”
靜王一聽急了:“兩年?”
“快則兩年,慢了也不好說,父王不想兒子好好地多活幾年嗎?”
靜王當然想,再加上他對若虛子的醫術十分佩服,既然神醫說了兩年,那就只能信了。
“那好,那好,我不催你,但是你得先定下一個,不如就三京館那名女學子,我看她很不簡單,有點兒你姑母當年的風范,可做我蕭氏的主母。等女科應考完了,不管她中沒中,都必須先定下來,到那時候,你姑母也沒話可說了?!彼€記得上回找女帝說她將薇寧賜給蕭頌一事,當時被女帝給回了,本來也不是非薇寧不可,這下子倒當成回事,還必須得她不行。
蕭頌苦澀笑道:“再說吧?!?
就在立儲之爭最為激烈的時候,肅王卻做了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大事。事情要說到去年秋天宮里的那場意外,德怡公主差點被掉下來的花盆砸到,后來宮里認定了是長青會的逆賊所為,于是不了了之。可國師卻不這么認為,一直沒有放棄對這件事的追查,只不過從明處轉入了暗中。一開始只是想從這件事入手追查長青會,一遍遍地排查牽涉在其中的宮侍與婢女,當查到德榮公主的一個近身侍婢身上時,她卻悄無聲息地死去,這讓國師嗅到些不同尋常的味道,順著這個線索極為艱辛地查了許久,誰知道最后卻查到了德慎公主府。
三位公主都牽涉其中,叫人不得不慎重起來,肅王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風聲,早一步將大公主德慎綁了送入宮,含著淚伏地不起:“都是兒臣的錯,沒有管教好妹妹,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求母皇饒了她一命。”
他與德慎公主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母親也曾貴為皇后,可惜死得太早,平日里兄妹二人很是親厚,如今出了這種事,他只盼能留著皇妹的命。
德慎公主卻跪得筆直,眼中滿是倔狠,她比德怡公主大著許多,這次下手害小妹子的事暴露出來,卻一點也不怕,冷笑著不發一言。
昭明女帝看著跪在臺階下的二人,后悔沒一早下手除去這些忤逆的孽種。她沒有一掌揮上德慎公主仰著的臉,也沒有理會哭泣不止的肅王,而是柔聲問向一臉惶然的德怡公主:“怡兒,你說說,朕該怎么處置她?”
“大皇姐……我……為什么,皇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德怡公主其實是有些明白的,可怎么也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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