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臣之女(1/3)
?當江含嫣被狼狽地拉到薇寧面前時,薇寧也正處于無比尷尬的情形。
蔣顏兒與容若蘭不知分去了何處,與她同住在遠林院的九個女子均不熟識,互相之間連個招呼也沒打,便回房對牢各自的行李發呆了。薇寧隨身行李不多,她只帶了些簡單的衣飾,比起其他人箱籠件件少得可憐。
宮正司早已安排了人手在三京館修葺一新,遠林院座落在學館的后方,與其他幾個院子并列,分別住著從京外來的女學子,至于家在奉都的那些人不用住在學館,反正那些人家境都差不到哪兒去,派了奴仆與車輛日日接送便可。
學館里女學子住的屋子格局一模一樣,小小套間床椅齊全,擺設全是新的,推開窗子便是錦繡園林,真是個清修的好地方。
“你便是葉薇?”
這句話薇寧近幾日已聽得熟悉,但凡問這話的人必定是聽說小靜王勇救落水女子,特意來觀奇的。她抬頭看著不請自入涌入房中的一群人。頭前問話的女子目光澄明,衣飾華貴,年約十四五歲,她好奇地打量著房中擺設,目光落在床上放著的包袱,有些了然地笑了笑:“聽說,頌哥哥救的人便是你?”
稱小靜王為哥哥,看來是皇家的人。小小房間人一多便顯得憋悶起來,薇寧起身迎了兩步:“姑娘又是何人?”
自有人出來喝道:“大膽,見了德怡公主還不跪下參拜!”
昭明帝育有二子一女,最疼的便是這個德怡公主,她竟闖到了三京館!薇寧的膽子一點也不大,故而聽命跪拜,聽那德怡公主自顧自說道:“起來吧,快給我說說,頌哥哥是如何與你相識,他又是如何救你的。”
薇寧面有難色地道:“民女與小靜王素不相識,當日失足落水民女便昏過去,并不知是如何被救上來的。”
說是如此,她面上仍是微紅,似是想到那一日被蕭頌攬在懷里。兩個濕漉漉的男女抱在一起,不由得人會想到別處去,德怡公主微微一哂,覺得此女美則美矣,卻有些心術不正,什么失足落水,定是事先設計好的,借機與蕭頌相識。聽說這個叫葉薇的女子出身寒門,如今來奉都參加備考,有些女子為了出人頭地是會不擇手段的。
德怡公主旋即有了新主意:“你才入京,三京館的日子清苦,怕是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不若我將云竹留下來……”
云竹便是跟在德寧公主身后服侍的丫頭,一聽此言立馬跪下,垂淚道:“奴婢怕服侍不好葉姑娘。”
德怡公主面色微沉,薇寧忙道:“公主,使不得。”
“怕什么,我說使得便使得!”德怡公主挑了挑眉,盯著她道:“怎么,嫌我給的人不合用?還是說……”
此時桑嬤嬤送了遠林館的小婢過來,分到薇寧這里,只剩了一個江含嫣。
她是被推揉著撞進薇寧房中的,德怡公主此番出宮是尋常打扮,連桑嬤嬤也一時未能認出,乍見一屋子人還當出了什么事。德怡公主初時也未看清那個鬢發凌亂,面頰紅腫的女子是誰,搖頭笑道:“這是宮正司派來服侍你的嗎?雖說不堪了點,倒也與你……江含嫣,怎么是你?”
堂堂公主卻是與一個女婢是舊識,只因這女婢在宮中長大,還曾做過她的伴讀。德怡公主知前些日子宮里出了樁不大不小的事,卻是與江含嫣有些牽扯,為了此事她至尊無上的母親斬了幾個宮人,還把內廷謝吉安給打發出去辦事。江含嫣安然無恙,全賴她是是謝吉安的義女,之前在宮中雖然說是宮奴,卻從來沒受過什么罪,如今竟派出來做服侍人的宮婢,實在叫人想不通。
江含嫣咬著唇忍淚道:“含嫣見過公主。”
話音剛落便被桑嬤嬤揪了起來,厲聲斥道:“看來你的規矩還沒學好,做了奴才便要自稱奴才,公主,容老奴帶她回去,學好了規矩再來。”
“罷了,再學下去就不止是臉上的有傷了,既然來了就留下。桑嬤嬤,你這么待她,不怕謝吉安從淮安回來治你的罪嗎?”德怡公主并未把江含嫣的事放在心上,只覺宮正司的老嬤嬤治下越來越嚴。轉頭看了看靜靜立在一旁的薇寧,今日她來三京館是想見識一下這個女人是何方神圣,如今人也見過了,她自然沒興趣再呆下去,至于方才說將自己身邊的人留下,不過是一時興起的念頭。
江含嫣望著德怡公主離去的身影,眼里浮出幾絲絕望,如今義父外出未回,宮里的人個個欺壓她,甚至讓她來服侍人……說到服侍人,她不由想到德怡公主出現在這里的原因,難道這屋子的主人竟是有來歷的不成?
薇寧客客氣氣地送走桑嬤嬤,在心中輕笑,方才聽桑嬤嬤講,凡是入住三京館內的女學子上了名冊后,便開始領俸,銀錢不多,可比那些歷經鄉試州試的男子要好上許多,要知道往年應試的舉子上京的花銷全都得靠自己,如今這女科應試卻全由朝廷掏錢,等若一來便有公職在身,真真好命。
薇寧回身注視著江含嫣,暗中思量該如何與這個一看就是麻煩的“婢女”相處,是該如桑嬤嬤臨走時交待的那般,一旦有錯將她送回凌云閣,還是花些心思收為已用。這般想著,眸中不自覺透出一股凌厲,看得江含嫣心頭慌亂,嚅嚅地道:“葉姑娘,我……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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