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行的船(補全)(1/4)
?“葉姐姐快出來,我剛看到一條魚!”
聽到蔣顏兒明顯帶著興奮卻又壓著聲的呼喚,薇寧唇邊露出一抹笑意。她合上書卷,笑著應了聲走出艙門,若是再不出去,只怕她會再高聲叫,而宋女史聽到又要說教。
眼下她們是在往京城去的官船上,走水路上京。淮安城十二名過了預考的女學子隨內廷官上京,不少女子的家人無法放心,有的已打算一路送至京城,誰知官府早有安排,均不得家人隨行,江南道五個州府選出來的女學子分別乘各州府派出的官船送至京城,全程由隨內廷官帶來的北營禁軍護送。
船上尚有兩名宮里的女史,一個姓宋,一個姓周,負責路上教導這些上京女學子識禮知儀,也就是學些規矩。
宋女史最見不得活潑好動的女子,蔣顏兒動不動大呼小叫被她訓了好幾次。本來這十二個女子也不難管,誰知一上船便有幾人暈吐不止,又沒有丫鬟隨侍在旁,光靠船上的幾名粗使婦人哪里會合心意,又想了家,哭起來就止不住眼淚。
兩位女史只得暫停對她們的管教,只等著大家適應之后再做打算,反正上京之路漫長,有的是時間。
船板上不光蔣顏兒和容若蘭在,不遠處還站著兩名女子,其中一個穿著白綢縐紗裙,見到薇寧出來便冷哼了聲,把頭轉過去似是連看也不屑看她。
果真有魚,薇寧走到容若蘭身旁,低頭看著泛起粼粼波紋的河水,發飾上的珠串垂在臉邊,隨著船身起伏微微晃動,玉容更添了三分光彩。
蔣顏兒搖頭嘆道:“可惜能看不能吃,也不知今日的膳食里有沒有魚。”
“你這小腦袋里想的不是吃就是玩,這幾日可曾看過書本?”其實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薇寧總不由自主地羨慕她,羨慕她無憂無慮,活得一帆風順。
“容姐姐,我娘不在就沒有人能管得了我,再說明年才會再考,怕什么。”說是這么說,她仍是將這話聽了進去,凝視著遠處好半天又問:“咱們真能見到那位嗎?我是說……陛下。”
她向來口無遮攔,此時卻帶著小心,從前是沒機會說起這些,如今她說不定能得見天顏,這可是從未曾想過的事。
“這卻未必,宋女史說咱們進了京便得送至三京館,由宮正司出人管教,見不見得著陛下,那得看你考得如何。”容若蘭的消息總是很多。
“好容易去了京城,若是一見都見不著,著實虧了些。”蔣顏兒瞟了眼船頭方向,把聲音壓得更低:“我剛剛過去和她們說話,都沒有人理我。”
“一位是前朝翰林的孫女,一位是安城縣丞的千金,眼高也是應該的。”容若蘭直接點出了她們的門第差別。
蔣家是安城的鹽商大戶,做生意從來不含糊,卻是不會讀書。偏偏娶了個出自書香門第的夫人安氏,安家是安城有名的書香門第,安氏是因家道中道才下嫁到蔣家。彼時經商之人地位低下,總是被人瞧不起,安氏一聽此次女科廣招賢才,商人家的女兒也可報名,故哄了女兒去考女科。
蔣顏兒不以為然地道:“很了不起嗎,我娘總說過去如何好,經商又如何不好,商戶也不是賤籍,計較這個有什么用處?再說她們的學識又高不到哪里去,大家半斤八兩罷了,葉姐姐與容姐姐才是頂尖的。”
至今薇寧未曾想通,為何是她高居榜首。她心知自家事,答題時只是中規中矩地寫了答案,應該與其他人答得大同小異,并無出色之處。如此一來自會有人心中不服,不說別人了,單是面前的容若蘭便是一個,雖然她并未當面說過什么,但總是有意無意試探薇寧。
難道是最后那首詩?想到此處,她微微沉吟,轉動著手腕上的一只玉鐲。
蔣顏兒一看到鐲子便吸引過來:“姐姐戴這只鐲子真好看,成色也足。”
陽光下鐲子剔透瑩亮,不是一般物品。薇寧不在意地道:“這是我拜別表姐時莊主賞下來的,還送了我些許盤纏。”
容若蘭面有輕視的神色,在她看來,梅莊完全沒必要如此對待一個孤女,而薇寧輕易受人錢財,真真把骨氣二字給忘了。
蔣顏兒卻沒想太多,面帶遺憾地道:“這個莊主好大方,可惜我沒時間去梅莊,光是跟著娘回家準備便花了四五天功夫。早知道不聽娘說的,考上可以到京城玩。”
“這話在我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周女史馬上便要走過來,注意些。”
蔣顏兒嚇了一跳,立時閉上嘴巴,三人眺望著寬闊的河面,似乎真有值得專注的東西。
等到周女史走過之后,她才笑起來:“若蘭姐姐,你娘也逼你來考女科嗎?”
容若蘭有些失神,她在家中排行居中,不上不下甚是尷尬,爹爹母親很少注意過她,只重那個幼小頑皮的弟弟,當他如珠如寶。這次考女科是她硬向父親求來的,京城只是她初定的目標。
可她不能告訴身這的兩個人,不,應該說是不能讓任何人看清楚這點,因此岔開話道:“不知為何,自放榜那日起,我眼中看到的天地與之前相比似乎有些不同,可到底哪里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天地沒有變化,變化的是人心。薇寧默默想著這句話,忽聽得蔣顏兒又了新發現:“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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