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勸與回(3/4)
蟬心繼續道:“婢子讓人查問了一下,只知慧夫人是三年前入的侯府,雪夫人則是靖安侯開府之日便有了,據說是今上親賜,婢子猜測,那封信應該是雪夫人送出的。”
今上生性多疑,對靖安侯這種盡忠的臣子未必盡信,賜雪夫人安放在靖安侯府這種恩威并施的做法實屬正常。靖安侯想必心中也明白,故而即使遠行也特意帶上她,君臣間的默契由來已久。
陽光熾熱,薇寧帶著蟬心還未穿過園子,前頭一排濃蔭處轉出來幾人,恰是她們剛剛提起的靖安侯,身后并行著兩個女子,一身華服的正是慧夫人,另一位年紀與慧夫人相仿,打扮卻素淡得多,應是從不露面的雪夫人。
薇寧忙與蟬心一起躬身行禮,周叢嘉認得她是玉清娘的表妹,那晚房間燭火昏昏,并未看得分明,這會兒亮光下仔細打量片刻,竟有些錯不開眼,暗嘆少女嬌容堪比這滿園春色。他今日心情不錯,笑著道:“不必拘禮,春光正好,真該常出來走走才是。”
慧夫人柔聲道:“妾身也這么勸春雪姐姐,整日呆在房中實無益處,出來走走,也不枉滿園的花草開得這么好。”
雪夫人淡淡笑了笑,并不說話,目光移到邊上專心賞起花來。
周叢嘉想起一事,問道:“我聽蘇知府說,葉姑娘要去考女科?”
薇寧心中一顫,忽覺身上多了道目光,卻是方才看花不語的雪夫人。她垂首回道:“正是。”
慧夫人也笑了:“瞧瞧,葉姑娘不僅是個美人兒,還是個才女。”
“不敢,民女無父無母,深知世道艱難,如今回鄉投靠表姐本想有個棲身之處,誰知她自顧不暇。聽說陛下恩準女子科考,民女往日曾學過些書本,斗膽一試罷了,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不用寄人籬下。”說完悄悄看了身邊的蟬心一眼。
她的動作自瞞不過眼前的幾人,眾人皆知她與玉清娘靠了梅莊和封家護著才不至于流離失所,一句“寄人籬下”說得動情三分。慧夫人想到重傷不起的玉清娘,臉色一黯:“原來竟是個可憐的人兒,侯爺,我前日去看過玉姑娘,她們表姐妹確實境況堪憐。”
雪夫人仍是沉吟著不言不語,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意味。
周叢嘉點頭道:“有志氣,我朝自陛下登基以來,風氣漸佳,女子為官也不是不可能,我就祝葉姑娘一舉得中。”
“民女謝侯爺吉言!”
一只春鶯飛過片片花叢,落在一道墻的瓦片上,鳴叫著跳到臨墻的竹枝上,靈活地啄來啄去,不時左看右看。玉清娘斜躺在床上,透過開著的半扇長窗看著它偶現的身影。她因著養傷,至今未能起床,身上搭著件墨青的袍子,映得臉色蒼白。這幾日她的“傷勢”雖然有所好轉,但尚需靜養,連窗子也只能開半扇略透透氣。
虹影守在床邊,握著本詞集輕輕地念給她聽,聊以解悶,可她卻沒聽進去多少。
靜園雖好,她卻記掛文瑞,又想著之前種種,心中煩悶至極。
忽聽簾聲輕響,薇寧走了進來,揮手讓虹影退下,這卻是有話要說。
這些天她日日陪在玉清娘身邊,儼然是精心照顧表姐傷勢的小表妹模樣,二人之間不再象之前那般生疏,有時還會閑聊幾句,這會兒面對面的卻半天沒有開口,玉清娘的心慢慢提起來。
薇寧的手指輕輕繞著衣帶,半晌才道:“玉姑娘,你心里清楚,其實我并不是你的表妹。”
玉清娘的心一跳。從前面對這個自稱是她表妹的少女,總是或多或少有些忐忑,常常忍不住猜測梅莊這么做有何深意。此時人家突然坦白了身份,她反倒有些失落。
前日慧夫人來時曾道:“看你們表姐妹互相照應著挺好。”
除了文瑞,她已無親人,真若有個投奔來的表妹確實是件不錯的事。
只聽薇寧又道:“只是我需借令表妹的身份一段時日,你如今有傷在身,不如回梅莊休養,令侄還在等著你。”
玉清娘先喜后憂,回梅莊固然是好,可是靖安侯曾說過的話浮上心頭,她猶豫著道:“靖安侯說過要為玉家做主,要帶我進京面圣……”
“你真的相信是為玉家做主,而不是借此事做文章,圖謀別的事嗎?”
恰恰說中玉清娘的心事,她胡亂搖了搖頭,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薇妹,不,葉姑娘,我是怕文瑞出事,倒不是想去什么京城。”
將一方巾帕遞到她面前,薇寧淡淡地道:“你別怕,梅莊既已答應留你姑侄,定會護你們周全。就如這次遇刺,你可曾真的受了傷?”
自然,她的傷是假的。一時間她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心中掙扎不已。她已看出梅莊不想她隨靖安侯入京,怕榮家尋了靠山找上門來,又覺薇寧言之有理。入京面圣并非什么好玩之事,她一介孤女,就這樣到了京城不定會出什么事。
見她想得額頭出汗,手中攥著巾子不知擦拭,薇寧不忍,勸道:“玉姑娘莫急,是回梅莊還是同靖安侯進京,全都在你。”
玉清娘思忖半天,咬牙道:“我聽你們的。”
末了又問:“若是靖安侯一意要帶我入京,那又如何?”
“最多一個月,靖安侯必會返京,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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