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站在那里，看著韓晗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韓晗說的那個位置，肯定是楊婷當團市委副書記以后騰出來的，如果他答應(yīng)韓晗，就有可能接替楊婷的團市委宣傳部長。盡管韓晗的話只是點到為止，但只要他努力爭取，調(diào)到韓晗的手下看來有可能了。
    孫婧正在車里等申一甲，沒等他坐穩(wěn)，就對她曖昧一瞥：“有好事了吧。”
    “團市委好像空出了位置。”申一甲只好如實相告。
    “我猜到了。”孫婧說，“要不他不會當著我的面喊你。”
    團市委全體干部去情人谷滑雪，是申一甲聯(lián)系，春縣安排的，韓晗對這一點心知肚明。因此他看好申一甲，不僅是向他個人投來了橄欖枝，還有對春縣的一種求合示好。
    “你自己考慮吧，我就不摻和了。”孫婧啟動了小車。
    孫婧把車停在了推拿店門口，申一甲和呂良一前一后下了車，與孫婧揮手告別。孫婧忽然打開車窗，招呼申一甲過去。
    “一甲，我忘了一個事。”孫婧說。
    “不會是房事吧？”申一甲湊了過來，難掩心中的興奮。
    “那你就別想了，過節(jié)了，好好保養(yǎng)身體。”孫婧問對呂良喊道：“呂良，你先回去吧，工作上的事，我跟一甲說幾句話。”
    呂良剛進門，孫婧就責備起申一甲來，“你小子，怎么這么不注意呢，不要以為呂良是個孩子，他才比你小兩歲。”
    “小的知道了。”申一甲說。
    “別貧了。”孫婧道，“我問你，你是怎么知道鐘銘的消息的？”
    申一甲笑了，原來是孫婧懷疑他和于純虹有染，他應(yīng)該對她說清楚，沒必要讓她疑神疑鬼的。他重新鉆進車里，坐在孫婧的身旁。
    “一甲，我警告你啊，這可是在推拿店的門口。”孫婧笑道，“千萬不要亂來。”
    “不敢，不敢。”申一甲連連應(yīng)承著，把認識于純虹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孫婧邊聽邊點頭，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始終沒有插話。直到申一甲說完了，孫婧看著前方，情不自禁地搖頭。申一甲心想，這回麻煩了，孫婧不相信他。
    “我相信你。”孫婧說，“你在雙金公司有沒有遇到一個叫趙玉玨的年輕女子？”
    “趙玉玨是誰？”申一甲感到意外。
    “那沒事了。”孫婧說。
    孫婧交給申一甲一個任務(wù)，讓他過了春節(jié)，沒事的時候，去雙金公司看看，爭取見到鐘銘本人，或者拿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望著遠去的車影，申一甲心里有些費解，孫婧今天怎么了？怎么會問起一個和她毫不相干的女子，趙玉冰這個名字，他根本就沒聽說過。
    春節(jié)上班后，接待辦上上下下忙碌起來，正月十五的書畫家采風(fēng)活動中，有幾位畫家是吃皇糧的文藝團體領(lǐng)導(dǎo)，使這次接待活動更加名正言順。
    到底去不去給韓晗當部下呢？申一甲非常猶豫。
    平心而論，韓晗書記是一番好意，也是看中了他的能力。但如果他真的過去，就要和楊婷成為同事，甚至成為她的分管部下，這叫申一甲有些受不了。
    申一甲決定，先把消息散布出去，看看反映再說。等書畫家采風(fēng)活動之后，再做決定也不晚。他有心無心的把韓晗要調(diào)他去團市委的事，透露給了幾個手下的兄弟。他的目的是讓副秘書長方東明掌握這個情況，好從側(cè)面試探一下他的反應(yīng)。
    這一試還真好使，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方東明的耳朵里。
    午餐之后，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方東明叫住了申一甲。
    “一甲啊。”方東明說，“這段時間干得不錯。”
    “領(lǐng)導(dǎo)過獎了，我還差很多。”申一甲說。
    “我正在盤算啊，把辦公室的人員調(diào)整一下。”方東明說，“你要做好挑重擔的準備。”
    “我行嗎？”申一甲問。有了韓晗的鋪墊，他與方東明說話底氣足多了。
    “誰說不行？”方東明問，“誰說不行，我就讓誰不行。”
    申一甲知道方東明說的是辦公室魯主任，他早就有意思要動魯主任了。聽方秘書長的口氣，好像向魯主任了解過他，魯主任沒說什么好話。
    “我聽領(lǐng)導(dǎo)的。”申一甲說，“領(lǐng)導(dǎo)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領(lǐng)導(dǎo)不讓我干的我堅決不干。”
    “一甲，我們都要聽組織的。”方東明更正他。
    這真是情場失意，官場得意啊，方秘書長的表態(tài)，讓申一甲心情大好。方東明沒有提起韓晗，申一甲也特意回避了這個敏感的名字，但他心里非常清楚，方東明能這么快表態(tài)，也是不愿意申一甲先提起調(diào)轉(zhuǎn)的事，以免陷入被動。主動權(quán)現(xiàn)在握在他的手里，只要韓晗知道方東明準備提拔他當辦公室主任，對他也應(yīng)該提高價碼，十拿九穩(wěn)會給他一個科長的待遇。
    申一甲從食堂回來，就給韓晗打了一個電話，名義上是向韓晗拜年問好，實際是想再試探一下他的態(tài)度。
    “一甲，吃飯沒有？”韓晗好像正在吃飯。
    “領(lǐng)導(dǎo)，我吃過了。”申一甲說，“本來想過去給您拜個年，這不單位正在籌備正月十五的全國書畫家采風(fēng)，唉，沒去成。”
    “我們初三不是見過了嘛。”韓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