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打開浴室的門，裹著浴巾出來，甩著濕潤的頭發(fā)，“一甲，你也去洗一下吧。”
    “好咧。”申一甲順口應(yīng)著，應(yīng)完之后才發(fā)覺得自己的嘴太快了。
    給年輕的女首長做推拿，事先洗個澡也是應(yīng)該的。申一甲麻利地走向浴室，開門進去。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這哪里是浴室啊，簡直就是一個可以洗浴的休閑娛樂室。一側(cè)排列著桑拿廂、汗蒸室、衛(wèi)生間和更衣室，正前方并排擺著兩個大浴盆，兩個柜式淋浴間，另一側(cè)是棋牌室、休息室、化妝臺，電視、冰箱、餐點、水果應(yīng)有盡有。
    申一甲在浴室里轉(zhuǎn)了一圈，哪個間也沒敢進，任何一樣?xùn)|西也沒敢動，用最快的速度，沖完了淋浴。
    申一甲敲門進了主臥，桐妹并沒有上床，手里拿著一把電吹風(fēng)，對著鏡子在吹頭發(fā)。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寬松的絲織睡衣，身體的輪郭隱約可見。
    申一甲走向那張大床，為桐妹打開被褥，放好枕頭。
    “你再等我一下，一會兒我自己來。”桐妹的聲音很甜，和白天的口氣判若兩人。
    申一甲只好尷尬地笑笑，并沒有說話。
    他搬過一把椅子，正對著大床，側(cè)對著桐妹，只等著桐妹上床了。
    “一甲，今天我不想做推拿了。”桐妹說。
    申一甲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她不想做推拿了，讓他進來做什么呢。他惶惑地站起來，走到桐妹的身后。
    “首長，是不是我做得推拿不好，讓您失望了？”申一甲問。
    “你想到哪兒去了，你做得很好啊。”桐妹放下電吹風(fēng)，整理了一下胸口的睡衣衣襟，走向大床。
    申一甲的心里又是一陣慌亂，既然她不想讓他做推拿了，為什么不讓他走呢。
    “你會泰式按摩嗎？”桐妹問。
    “會……會。”申一甲說。
    他終于明白桐妹的意思了，她是不想做中規(guī)中矩的穴位推拿，而要做更寬松的時尚按摩。
    他的心里泛起了一陣波瀾，簡單的按摩還好說，但要做深入的按摩，需要身體的大范圍接觸，如果他直接就上手，很可能冒犯這位年輕的女首長。
    “推拿一點兒都不刺激，我喜歡那種在空中飄起來的感覺。”桐妹說。
    空中飄起來的感覺？申一甲一時沒想明白，什么感覺才能在空中飄起來。
    桐妹俯下身來，把長發(fā)甩到一邊，輕輕地鋪到枕頭上。申一甲適時地托住她的肩膀，幫她躺好。
    “開始吧。”桐妹溫柔地說。
    申一甲在剎那間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桐妹不是請他按摩，而是邀他上床。
    為了顯示對桐妹的尊重，他又去了一趟洗手間，洗了一遍手。
    “你有一點潔癖，我喜歡這樣。”桐妹笑吟吟地說。
    “首長，你可以把眼睛閉上了。”申一甲說。
    桐妹看著他的眼睛：“不要再叫我首長了，氣氛不對，叫我桐妹吧。”
    其實桐妹閉不閉上眼睛，本來與申一甲無關(guān)，他這樣說是怕她盯著他看。
    申一甲點點頭，重新在桐妹的腳下的位置坐下來，雙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腳趾上。
    他本來應(yīng)該坐在床上去，在桐妹的腳下開始按摩，但他思量的半天，還是決定在床下給桐妹做按摩。泰式按摩是一種跪式服務(wù)，在床下做這種按摩往往費力不討好，最要命的是床太大了，他不可能到床的另一側(cè)去。這不僅需要他特別賣力，身體傾斜的幅度也比推拿大得多。
    申一甲幾次想跳到床上去，但他不敢，桐妹沒有這樣要求他，他也沒有義務(wù)為她進行全身的休閑按摩。
    他只做了十來分鐘，頭上就出汗了。
    桐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吃力，當(dāng)他為桐妹做到頭部的時候，她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笑了笑：“你這是半泰式按摩。”
    “半泰式按摩？”申一甲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什么半泰式按摩。
    真正的泰式按摩，按摩師要從客人腳趾開始做，一直作業(yè)到頭頂，才算結(jié)束一套動作。按摩師的手法要涵蓋了按、拍、拉、拽、揉、捏等所有動作，但受條件所限，他不得不省略了許多近乎曖昧的規(guī)定動作。
    “我做的不好。”申一甲歉疚道，其實他已經(jīng)把按摩的尺寸拿捏得足夠精準(zhǔn)了。
    “難為你了，休息一下吧。”桐妹道。
    申一甲準(zhǔn)備去浴室洗一下，回頭再接著做。
    “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天你給我好好做一做。”桐妹細(xì)聲細(xì)語地說。
    “我給您做一下頸部推拿吧。”申一甲不無遺憾地說。
    他知道今天沒有完成桐妹交給他的任務(wù)，他一直沒有找到那種飛起來的感覺。
    桐妹閉上眼睛，默許了。申一甲又開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做起了中醫(yī)推拿，他發(fā)現(xiàn)桐妹很快睡著了，她的唇部微啟，喉嚨里又響起了似曾相識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