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獨自做了個鬼臉。
    “我聽說了。”孫婧的聲音很平靜。
    盡管這樣，申一甲還是能夠感覺到孫婧情緒的變化，那種親切的口氣似乎變淡了。
    “你覺得我們合適嗎？”申一甲伸了伸舌頭。
    “你什么時候?qū)W會先斬后奏了，你們處都處了，還問我合適不合適。”孫婧的口氣有些不滿，但馬上又把話收了回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干涉，只要你要覺得合適，就好好處，人家于主任可不是省油的燈啊，要是沒有一個好結(jié)果，我這邊倒沒事，你可免不得吃瓜落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考慮得周全一點，不讓您跟著操心?！鄙暌患渍f。
    申一甲與孫婧的通話，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他卻卸下了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這塊石頭就是聰聰。
    孫婧會認為他在說假話嗎？申一甲放下電話，反復問著自己。既然說已經(jīng)說了，做也已經(jīng)做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申一甲拿著姚云龍送的手機，時常給孫婧打個電話，聊的都是些晚輩對長輩的常說的話。半個月以后，從食堂回辦公室的路上，孫婧告訴申一甲，姚云龍去外地了，已經(jīng)走了三天，要一個多禮拜才能回來。
    孫婧的意思很明白，姚云龍能丟下她放心地出門，說明他已經(jīng)相信了他們的關(guān)系。
    申一甲關(guān)了手機，取出手機卡，把手機遞給孫婧：“物歸原主吧?！?
    “不用還他，你自己跑趟腿吧，下午去手機大市場找個人，把手機換了。”孫婧說，“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對于拿不準的事，還是要往最壞處打算。”
    “我想再辦一個手機號?！鄙暌患渍f，“跟你單獨聯(lián)系?！?
    “號碼一定要保密?！睂O婧說，“回頭我把另一個手機號告訴你，你有什么事可以往那個手機打。”
    申一甲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心里輕松多了，只要他再換一部新手機，再辦一個新號，和孫婧單線聯(lián)系，姚云龍這個噩夢就該翻篇兒了。
    “和于家大小姐處得還好嗎？”孫婧不冷不熱地說。
    “不好。”申一甲嘆了口氣。
    孫婧露出懷疑的目光：“你們的事，我就不摻和了，省得落埋怨?！?
    申一甲色迷迷地看著孫婧，“今天晚上去推拿店吧?！?
    “不去。”孫婧冷冷地說。
    “你聽我說?！鄙暌患渍f，“我真的不好拒絕于主任，他已經(jīng)跟我暗示很多次了，我要是再不答應，他有可能立馬就把我趕回家?！?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孫婧說。
    孫婧告訴申一甲，副市長楊重回來了，他調(diào)到接待辦的事，只要楊市長一簽字，就立刻生效，可以正式辦手續(xù)了。
    申一甲知道，他進接待辦，最初起意的是孫婧，起著決定性作用的是于發(fā)和，但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比如找楊重簽字這樣的事情，恐怕到頭來還要靠孫婧。
    “我看到你就想……”申一甲有些吞吞吐吐。
    “想什么？”孫婧厲聲問。
    “想你對我的好?！鄙暌患琢⒖绦箽饬恕?
    孫婧笑了，“算了吧，你快留著腦細胞，想于家大小姐吧?！?
    申一甲讓孫婧晚上到他的推拿店里，她沒有答應他。申一甲其實能理解孫婧，現(xiàn)在姚云龍剛剛解除對他們的懷疑，他們應該小心一些才是，萬一姚云龍冷不防殺一個回馬槍，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你調(diào)接待辦的事，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要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能因為瑣事耽誤正事?！睂O婧在上樓梯前對申一甲說，“等你調(diào)進接待辦，我們就是真正的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