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婧覺得姚云龍還沒有那么蠢。給申一甲一個機會，讓他們互相串通好，一起對付他？剛才他一直開著手機，讓她欣賞什么曲子，估計就是防止申一甲和她通話。
    “那個申一甲已經(jīng)全招了。”姚云龍指著孫婧的鼻子。
    “招什么？招什么！”孫婧站起來，沖著他的手指走過去。
    “你說招什么？你們那點破事，還用我重復(fù)嗎？”姚云龍說著，一抬腳，把一只拖鞋甩到了棚頂。
    孫婧不相信姚云龍的話，申一甲沒那么輕率，況且她已經(jīng)和他打過招呼了。他不可能一見到姚云龍，就把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全都告訴他，姚云龍完全是虛張聲勢。
    “大龍，你別演戲了。”孫婧說，“你也算是一個男人，你這樣裝腔作勢的，難道不心虛嗎？”
    “呵，小嘴兒挺硬啊。”姚云龍冷笑著。
    第一個回合，姚云龍愣是沒有震住孫婧，態(tài)度有所緩和。
    孫婧現(xiàn)在最想知道申一甲怎么樣，她不顧姚云龍在場，馬上撥出了申一甲的號碼。這個電話一舉兩得，既可以知道申一甲的情況，也可以通過他們的對話，讓姚云龍知道，她與申一甲的確是表親。
    孫婧立刻失望了，申一甲的電話關(guān)機。
    “這個臭小子怎么會關(guān)機呢？”孫婧自言自語著。她立刻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當(dāng)即質(zhì)問姚云龍，“你是不是對一甲動手了？他為什么關(guān)機了？”
    姚云龍的沉默立刻證實了孫婧的判斷。姚云龍不是一個動粗的材料，如果他對申一甲動了手，肯定會帶著手下，那申一甲可就遭罪了。
    孫婧走向衣架，麻利地換上外套。她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申一甲是不是安全，現(xiàn)在真成了一個問題。
    “你給我回來。”姚云龍大喊著。
    孫婧渾身一抖，被姚云龍嚇了一跳。
    “你想跑嗎？去串供？”姚云龍說，“今天你說不清楚你們的關(guān)系，就休想走出這扇門。”
    姚云龍的邪勁上來了，如果她硬走，他說不定會有什么過激的手段，發(fā)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孫婧決定采取緩兵之計，先讓姚云龍消消氣。
    “說說，你和申一甲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姚云龍晃晃當(dāng)當(dāng)來到孫婧的近前。
    “大龍，一甲是我娘家外甥。”孫婧說，“你怎么連我的話都不相信了？”
    姚云龍的神色鎮(zhèn)定，光著兩只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
    孫婧沒有想到，她的話竟然奏效了，看來她與申一甲的口供對上了，他并沒有出賣她。
    “我憑什么相信你？”姚云龍問。
    是啊，姚云龍憑什么相信她呢。孫婧想起了于發(fā)和，于發(fā)和似乎可以證明她與申一甲的關(guān)系。不行，像于主任這個層次的人，說話肯定會留活口，如果找他搞不好就雞飛蛋打了。
    “我現(xiàn)在就給你媽打電話。”姚云龍終于想出了一個探究真相的辦法。
    “這個電話你不能打！”孫婧的聲音很夸張。
    姚云龍把手機藏到身后，用肩膀擋住了孫婧。她沖到姚云龍面前，做出要奪手機的樣子。她知道，這個動作能夠激起姚云龍的好奇心，他會很快想辦法把電話打到縣城她父母的家里。
    “姚云龍，你發(fā)點善心，我們的事，不要讓我媽操心。”孫婧懇求道。
    姚云龍看著孫婧可憐巴巴的樣子，轉(zhuǎn)身坐到了床頭。打電話給娘家，驗證老婆的謊言，實在是有一點過分，但他好像一時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了。他想再給孫婧一次機會，手握著話筒，眼睛一直看著她。
    孫婧咯咯地笑了，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掩飾她心中的不安。姚云龍并沒有做錯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男人的正當(dāng)防衛(wèi)。
    “不怕丟人你就打。”孫婧說。
    她擺出一付無所謂的架勢，脫掉外套，坐在沙發(fā)上。
    姚云龍果斷地按下了免提，撥通了孫婧老家的電話。
    “媽，我是大龍。”姚云龍說。
    “大龍啊，挺好的？孫婧也挺好的？”
    “咱娘家還有親屬在藍河嗎？”姚云龍問。
    “你說的是一甲吧？申一甲，那是我親外甥女的孩子。”
    姚云龍面露尷尬，對孫婧伸了伸舌頭。
    “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啊？”姚云龍很快就找到了話頭。
    “婧婧不讓我告訴你，說你忙，怕你煩，去了添麻煩。”
    “您這是說得哪里話。”姚云龍說，“外甥來了，我這個當(dāng)姨父的不能看熱鬧啊。”
    孫婧已經(jīng)料到有可能會有這一天，早就往家里打了電話，提前給母親打好了預(yù)防針。她擔(dān)心母親忘了申一甲的名字，她還讓母親把他的大名申一甲、小名一甲都背下來。
    母親問孫婧是哪來的這么個外甥，她則告訴母親，申一甲是單位安排的幫扶對象，難免會經(jīng)常打交道，怕姚云龍知道了會多想。
    姚云龍也覺得沒法再繼續(xù)與丈母娘嘮下去了，連忙招手讓孫婧過來。孫婧扭著小腰，得意地晃著，就是不肯過去。
    姚云龍端著話機，來到孫婧的身旁：“媽，你別掛啊，婧婧跟你說話。”
    孫婧看著姚云龍那虛情假意的樣子，心里覺得好笑。她和母親剛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