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牛首,竹林(1/3)
?寧州,鼎湖會館。
主樓二層的東邊,有一間鮮為人知的密室,墻上一幅潑墨朱砂大紅牡丹畫熠熠生輝。
一個如同封建女皇般居高臨下的女人正站在窗邊,端著一杯卡爾瓦多斯,凝視著鼎湖,怔怔出神。
燦爛陽光透過玻璃,鋪灑在她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上,像是敷上了一層薄薄的蛋膜,美得摧枯拉朽。這樣的絕世美人,也不知怎樣卓爾不群的男人才能征服她那顆玲瓏芳心,或許,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存在,因為即便再英俊瀟灑的男人,在她面前,都會徒生一種沐猴而冠的自卑感。她太過高不可攀了,能夠擁有這種氣質,既是上天對她的一種恩寵,但同時,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種懲罰。
“這酒不及老白干。”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坐在她身后的真皮大沙發上,剛干下一杯卡爾瓦多斯。
“祝融,去地窖把那支瀘州老窖拿上來。”鳳凰輕聲吩咐道,依然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終守在她身后右側的一個身高兩米、巨靈神式的人物點點頭,然后轉身離開,去拿酒。
老頭細瞇起眼睛,望著祝融背影,兩根粗糙手指相互揉搓,就像他平時隨意掐滅燃燒的煙絲那樣。
也許,他在掂量面對這樣一個巨塔八品高手,要用幾招才能制敵,不過對他來說,信筆涂鴉而已。
“鳳丫頭,這屋子是你的?”老頭悠悠問道,舒服后仰,陷進沙發里,他已經好久沒這樣坐過了。
“不是。”鳳凰對于老頭突然蹦出的一句“鳳丫頭”,有些始料未及,原本波瀾不驚的心境禁不住震顫了一下,一股溫馨如家的暖流緩緩流遍全身,揉了揉眉心,終于端起玻璃杯,晃了幾下冰塊,抿了一小口酒,然后轉過身來,走回到老頭的對面坐下,優雅翹起女式二郎腿,直視著這個不知武功深淺的老頭,淡淡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尊的,包括我的命,也包括你的命。”
老頭悠然自得,坦然一笑,隨即念出了文天祥的一句詩:“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鳳凰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盈盈淺笑,像極了一條美艷蛇妖,輕聲問道:“已經見過少爺了吧?”
“見過了。”老頭喜上眉梢,一想起那張二十四年沒有見過、卻一眼就能認出的臉龐,又笑了。
“很開心吧?”鳳凰柔聲道。
“心花怒放。”老頭絲毫不想拐彎抹角。
“他信任你嗎?”鳳凰瞧著老頭自然流露的昂然興致,心情也是如同外面的天氣一樣,陽光明媚。
“應該算信任吧,我們倆初次見面,他就將一個大計劃透露了給我。”老頭顯得有點自鳴得意。
“哦?什么大計劃?”鳳凰揚了揚兩道黛眉,剛想抬起手喝酒,又放了下來,想一探究竟。
“秘密。”老頭突然壓低聲音說了這兩個字,停頓了好幾秒,又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渾厚的笑聲。
“得瑟。”鳳凰咬著牙罵了句。
老頭面不改色,探出身,又斟了一杯卡爾瓦多斯,一飲而盡,而這一次,他覺得這酒無比醇香。
此時,祝融適時回來,將一瓶上等瀘州老窖遞給了老頭,老頭接過來,打開蓋聞了聞,如獲至寶。
三杯下肚,如一曲澎湃京腔寫春秋,酣暢淋漓。
鳳凰揮揮手,讓祝融出去,然后看著愜意無比的老頭,聲音很柔,像綢緞,微笑問道:“怎樣?”
“極品。”老頭吧唧著嘴,回味無窮,酒這玩意,還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像男人,越成熟越有味。
“喝高興了,咱是不是該回到正題上了?”鳳凰嘴角揚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妖氣興風作浪。
“你說。”老頭依然捧著那支古樸酒瓶,不肯放手。
“如果想引蛇出洞,最好的辦法是什么?”鳳凰雪白纖指敲著高腳杯,問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老頭皺著白眉,思索了幾分鐘,試探答道:“暗殺?”
“沒錯!那如果想引黑龍團這條大蛇出洞,最好暗殺誰?”鳳凰柔聲道,又問了一個好玩問題。
“陶瞎子的干女兒,陶妲己?”老頭琢磨了好一陣子,給出了一個操作性極高的答案。
“不是,她的影響力還不夠,你仔細想想,哪個家族與黑龍團的關系最為密切?”鳳凰循循誘導。
老頭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驟然緊縮,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細聲呢喃道:“張家。”
鳳凰嫣然點頭,秋水長眸微微瞇起,緩緩說出一句駭浪滔天的話:“你去南京,暗殺張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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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牛首山。
秀宇層明,松嶺森陰,綺綰繡錯,飄渺玲瓏。
在靠近牛首山東麓的一處山坡上,坡度并不陡,風景宜人,一條很明顯本來不存在、是由無數腳印走出來的小路蜿蜒而遠,兩旁的山花爛漫開放,微風徐來,馥郁花香撲鼻而至,讓人如癡如醉。不遠處東峰上的宏覺寺塔若隱若現,附近的崖壁上雕鑿著佛像、文字,形成摩崖石刻,可惜,在清朝以后歷經兵燹和幾百年的侵蝕風化,如今寺廟僅存遺址,摩崖石刻的字跡也已模糊難認了。
沐小青站在小路遠眺摩崖,有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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