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絕世公子(1/4)
?唐伯虎有一句詩:人算不如天算巧,機心爭似道心平。
在處世的法則中,總須盡量息人算,息心機。
這樣,自然會有一片渾厚、圓潤、祥和的氣象,自然會清閑、自在、安樂。
然而,這很難,太難了,難以上青天。
應暗藏在南京可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了,處事圓滑,極有政治頭腦。
他是典型的紅色子弟,從他爺爺在土地革命時扛著一把爛鋤頭參加紅軍開始,他的家族就開始與軍隊結緣,如今他父親也是南京警備區的政委,少將軍銜,在軍界也是頂頂有名,可他卻執意要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來,不顧家里的竭力反對,毅然放棄了在占有絕對優勢的軍界發展,而選擇了更為險惡、水位更深的政壇,不倚仗家里,通過自身努力,年紀輕輕便爬上了團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他身邊的朋友都是些背景深厚、身世顯赫的**、富家公子,出入省府大院、軍區大院就像出入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雖然他這個團省委副書記只是個副廳級,且實權不大,但平時碰到一些廳級干部他都懶得打招呼,他圈子里比這號子人物牛逼的,大有人在。
龍躍鳳鳴。
他心機頗重,精于權謀,要不然也不能在南京這塊政治風云是非之地爬得這么快,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什么時候試過被旁人順水推舟,淪落到給旁人當陪襯作配角的地步?車泰來是他去上海出席一個高新企業落成典禮宴會時認識的,并不算可以赤誠相待的知己,純屬趨炎附勢,而且這個韓國青年人面獸心,喜歡玩霸王硬上弓的野路子,有幾個上海極為有名的上流交際花就糟蹋在他手里,但是他在上海人脈廣,各方面都吃得香,與許多上海數一數二的公子哥都是把兄弟,應暗藏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想方設法接近他,不說狼狽為奸,起碼是勾肩搭背。
南京,六朝古都,可惜早已遠離了政治中心。
上海,共和國驕子城市,才是有魄力有野心有膽識的政治人物向往的舞臺。
對于心比天高的應暗藏來說,南京這樣一個副省級城市實在是拘謹得有點小家子氣,頗有龍游淺水大材小用的味道。黃浦區人民大道200號,市政大廈,才是令他朝思夢想的殿堂,能夠進入那里,等于一只腳踏進了中央,權柄滔天,抑或權傾朝野都是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這意味著,還需要一段日子。
可眼前的事,就迫在眉睫了。
大堂的掌聲已經停止,眾人極有默契地萬馬齊喑,不約而同地再度安靜下來。見慣大排場大世面的這些人當然清楚這種鬧劇風波的發展走向,該參與的時候參與,該旁觀的時候旁觀,不能搶了當事者的風頭,不然就會本末倒置、反客為主,那幾個處在漩渦中心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車泰來一臉陰沉,右手死死地捏著手中裝有紅酒的水晶杯,氤氳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云譎波詭。
應暗藏更是橫眉冷目,將還沒抽完的煙隨心所欲地扔在地上,狠狠踩滅,似乎它象征著某個可恨之人,但臉上卻沒有過多的憤怒表情,在官場浸染了幾年的時間,這點自我調控能力還是能夠運用自如的,望著那個清閑恬淡的年輕人,自詡玩弄權謀如過家家般輕松的他,頭一次衍生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不是恐懼,而是自怨自艾。
他見多了那些**、富家公子,包括很多與他在軍區大院一起長大的紅色子弟,這些人不是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就是刻意標榜離經叛道,不是薄情寡義沾花惹草,就是玩弄權術滿腹臟水,真正成才可當大用的沒幾個,而他自己則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混跡其中,卻不融入其中,獨善其身才能脫穎而出。他常自比為未出楚國時的孫臏,雄韜大略,卻能難得糊涂。可就是這個不知什么背景的普通年輕人讓他有種挫敗感,苦心經營了十幾年的厚黑處世,卻瞬間崩盤,那種疼痛難以名狀,痛徹心扉。
公道自在人心。
蕭云早已鳥盡弓藏了,不再有剛才那種凌然人上的氣勢,卑微孱弱得像一朵默然綻放在墻角的無名小花,孤芳自賞。他的兩根修長手指有如觀音執柳般轉著已無滴酒的高腳杯,仿佛愛撫花瓣一樣的輕柔,手指與酒杯之間若即若離的接觸,重一分則莽,輕一分則微,輕聲道:“我已經原原本本按照你的要求,喝完了三十杯茅臺,現在,可以走人了吧?”
應暗藏鎮定下來,微笑道:“我只是答應不再糾纏于對樸公子不敬一事,可沒答應讓你走。”
“唉,蜀雪隨僧蹋,荊煙逐雁沖啊。”蕭云一聲嘆息,早就料到這位頗有些城府的青年不到彈盡糧絕的一刻,絕不會這么輕易就善罷甘休的,這樣落他面子,他沒有當場撕破臉皮就算忍功了得的了。蕭云摸摸鼻子,指了指應暗藏手腕上的手表,輕聲問道:“浪琴?”
應暗藏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個,愣了一下,有點云山霧罩的感覺,抬起手,現出珍藏于衣袖里頗有王者風范的浪琴手表,自鳴得意道:“這可是奧黛麗?赫本與亨佛萊?鮑嘉兩位傳奇巨星代言過的奢侈品牌,十全十美稱不上,但說蟾宮折掛,絕不為過,怎么,你感興趣?”
蕭云搖頭,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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