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玫瑰有刺,沐小青(1/4)
?英國詩人杰弗雷?喬叟曾經說過一番發人深省的話:每人都有一個好運降臨的時候,只看他能不能領受;但他若不及時注意,或竟頑強地拋開機遇,那就并非機緣或命運在作弄他,其實惟有歸咎于他自己的疏懶和荒唐;我想這樣的人只好抱怨自己。
萬幸,蕭云并不是這種人。
雖然還不清楚蔡徽羽那小魔頭這樣巧妙安排的真實意圖,也沒想過她的背景竟然會這樣深不可測遙不可及,也不想去費神深究,但天上既然真的掉下了餡餅,沒理由不伸手接住,而任由它落地弄臟。他不是一個激昂高喊不吃嗟來之食的偽君子,也不會高調宣稱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假清高,所有的人都是平凡的,有一些人因知道這一點,而成了非凡的人。
他就是其中之一。
母親曾教育他,孩子,機遇這玩意,讓世人思量暮暮朝朝,四處尋尋覓覓,不顧卿卿我我,懶理花花葉葉,卻換來影影綽綽,最終難免渺渺茫茫,以至恍恍惚惚,甚至渾渾噩噩;可一旦到來,便會磊磊落落,名聲隨之沸沸揚揚,關系轉而層層疊疊,事業更是風風火火,人生因此穩穩當當,從而惠及世世代代。
真知灼見。
現在,非但吳醉音那個小圈子看蕭云的眼神在變,就連那幾名重量級的政壇新秀也降低身份,頻頻向他示好,雖然純屬攀附意味,但其中的分寸,拿捏得相當到位,發乎情止乎禮,既不會讓人覺得他們在千方百計討好這個從天而降的年輕人,以此曲線救國,博得老爺子的好感,又不會令這個年輕人感覺到他們是在眼紅嫉妒,為進一步的交流做好鋪墊,成為朋友言之過早,但起碼可以逢場作戲地說笑聊天,這樣的為人處事技巧,可圈可點。
八面見光。
旁人的心思怎樣百轉千回,身為當事人的黃老爺子不得而知,但他現在卻處于一種騎虎難下玄之又玄的煩惱狀態。所謂覆水難收,說出的話,等于潑出的水,更何況是出自年高德劭位高權重的黃老爺子之口,在很多場合,那可是像圣旨一樣,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年到頭,不知多少林林總總的人為了得到他的一鱗半爪只言片語,而費盡心機踏破鐵鞋,最終很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現在倒好,幾句家長里短,就平白無故得一干孫子,卻是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不知脾氣秉性,不知品格德行,不知才華高低,不知閱歷深淺,雖然是乖外孫女指名道姓,暫時還不清楚她意欲為何,可萬一指鹿為馬,認賊作孫,這個風險不是他這種層面的人可以輕易承擔的,牽扯太廣,任誰都會憂心忡忡寢食難安。
馬羅說,成功只有一種――按自己的意思過一生。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人要么成為瘋子,要么成為傳奇,反正黃老爺子不行。
古語云,一字入公門,九牛拖不出。很多時候,一踏進官場,就身不由己了,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毫無遮掩地落在別人的眼里,家庭作為大后方,地位舉足輕重,無論是那位角色成員,萬一調教處理不好,禍起蕭墻,很可能導致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歷史上不知多少高官顯貴歷經苦難仍然屹立不倒,最后卻栽在了枕邊風的耳濡目染下。
作為一名千錘百煉了二十余年、威望素著的地方大吏,他的影響太廣泛了,在位期間,權力基本上屬于土皇帝式的一言九鼎,雖然現在功成名遂退隱歸田,但親手培植的門徒如天女散花,繼續著他設計安排的政治事業。不像北京上海廣東這些政治一線地區的領導者那樣坐井望天壯志凌云,在地方任職只為了賺夠進中央的政治資本,他是地地道道土生土長的江蘇人,沒能上調中央,并非時運不濟,只是想留在這片熱土扎根穩牢,全心全意發展江南一隅,由于為官剛正不阿,內斂而低調,很少做一些搶風頭或者挺出格的政治秀,所以他的政治生涯沒有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從來都是四平八穩扶搖直上,一直到退休賦閑。
成為他的干孫子,究竟意味著什么,難以描繪,也無法想象。
呼風喚雨?荒唐些許。一步登天?有點懸。登堂入室?靠譜。前程似錦?當然。一官半職?小兒科。
蕭云摸摸鼻子,慢慢走到黃老爺子的面前,沒有過多諂媚的寒暄問暖,只是畢恭畢敬言簡意賅地喊了一聲“老爺子”,就點到為止,從他手上接過體態輕盈的蔡徽羽,既沒有自來熟地打著他的旗號跟大家稱兄道弟一番,也沒有自作主張地說要領著眾人繼續前行,僅僅是默不作聲地站到了一旁,依舊做回陪襯的路人甲角色,盡管心里仍是有些惴惴不安,但他面上卻早已穩如泰山了。
臺灣作家三毛說過,從容不迫的舉止,比起咄咄逼人的態度,更能令人心折。
果不其然,黃老爺子輕輕蹙眉,那雙看透人間正道滄海桑田的眼睛露出了一瞥極其罕見的復雜目光,三分詫異,三分疑惑,三分欣慰,一分贊許,卻稍縱即逝。這個年輕人有那么一點意思,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迅速調整平復心情,同時將一名晚輩敬老慈幼的戲份演繹得完美無瑕,并沒有讓這件令大家多少有點措手不及的事情的勢頭繼續蔓延擴張,很不錯,小把戲成功了,如此一來,承上啟下的話語就好說多了,不用花費太多的精力解釋是怎樣認的這個干孫子,他浸染官場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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