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殘橋過后,送卿一朵白玫瑰(2/4)
搭人脈,妃子為爭寵先把脈,無非就是尋找讓自己心安理得的靠山。等你以后混進了上層圈子,就會知道官大官小,錢多錢少,未必是最緊要的,最關鍵的是,必須能左右逢源黑白通吃,這也是社會轉型的大勢所趨。”許子衿旁征博引,將自己的觀點娓娓道來,幾乎每一句話都值得細細咀嚼回味。
這個常常捧著一包薯片看著韓劇痛哭流淚的丫頭,雖依然冰壺秋月,但從來沒如此陌生過。
蕭云驚顫得無以復加,久久未能平靜,無數的話語瘋狂涌到嘴邊,卻一一哽噎,只好沉默。
一直沉默。
時間很長,長得似乎已經達到了“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的境界。
“這橋變了。”許子衿點到即止,不再深入淺出提綱挈領地講述,悄無聲息地轉移了話題。
可換來的,仍然是沉默。
“橋面坑坑洼洼,破得幾乎不能用,和當年不一樣了。”許子衿卻沉浸在幽靜的意境中,眼神流波。
“橋沒變,變的,只是人。”蕭云終于說了句話,本以為身旁的她觸手可及,卻沒想過會這么遙遠。
“是么?”許子衿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回來,臉上少了許多以前固有的大悲大慟,大驚大喜,澹泊。
“橋面殘破,只不過風姿不比當年,但靈魂還是一樣,始終是橋,而人,早就今非昔比了。”他笑道。
“那你呢?”許子衿側過頭去,凝望著他,問得不咸不淡。
“這座城市變了,我沒有。”蕭云微微一笑,就像云浮山里樹蔭深處的一片青苔,干凈無垢。
“不要騙我,你知道的,即使你的謊話,我也會相信。”許子衿柔聲道。
“青天可鑒。”蕭云微笑道。
許子衿輕輕點頭,眼神里的溫柔不再加以掩飾,雙眸如新年華燈初放,微笑道:“走吧。”
人影無蹤,月兒依舊,湖面白晃晃一片晶瑩。
――――――
381路公交車,回家的載體。
今晚的人不少,前面全坐滿了,后面也稀稀落落分布著,只有最后兩排一如既往地空空無物。
最后一排,除了可以順利觀察車中全貌,還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優點,能開窗,享受新鮮空氣。
晚上的風太涼,蕭云讓許丫頭坐到了外側,自己坐在里頭,窗戶開得也不太大,正好隔絕她。
也許夏夜還不足夠涼爽,人們還是寧愿躲在室內吹空調,所以路況挺好,不堵,進站出站順利。
車子剛剛進了一站,定國門,上來兩個胸戴紅領巾、臂嵌中隊長標志的小女生,一身校服裙子飄飄,清純可人,一手捧著一只寫有“希望工程”字樣的捐款箱,一手拎著一只裝有白玫瑰的竹籃子,分頭向前后的乘客走去。這是團市委組織的小學生夏令營計劃的一部分,讓小學生到公交車上募捐,五塊錢一人,然后贈送一支白玫瑰,所謂“予人玫瑰,手有余香”,這既鍛煉他們的社交能力,也陶冶他們的高尚情操,一舉兩得。
乘客們雖然紛紛慷慨解囊,但拿到白玫瑰的時候,并沒想象中的開懷一笑,有點漠然。
一位國內名人說,做慈善,得會裝孫子。
的確,在華國存在著很不好的風氣,慈善更多的像是一種乞討行為,令人多少感覺到悲涼之意。
負責在后半截車廂募捐的小女生已經走到了最后一排,敬了個隊禮,淺笑道:“你們好。”
蕭云與許子衿同時笑了笑,照葫蘆畫瓢,也調皮地向小女生敬了個隊禮,笑著道:“你好。”
“樂善好施,是中華傳統美德,請大哥哥大姐姐為貧困地區的孩子們作一份貢獻吧。”她笑道。
“能不能只出力,不出錢?”蕭云厚顏無恥地試探著問道,撓了撓頭。
那個小女生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帶著比同齡人高出一籌的成熟,笑道:“大哥哥真愛說笑。”
“誰……”蕭云剛想說“誰跟你說笑”,卻突然瞥見了丫頭目露兇光,連忙改口,“都這樣說我。”
“教育是立國之本,孩子是未來棟梁,請大哥哥捐贈一份愛心吧。”小女生還是笑口盈人。
“最低要多少錢?”蕭云摸摸鼻子,又問了一個大煞風景的問題,他最怕這種強迫式的奉獻愛心。
“五塊,然后我會送你一支感恩的白玫瑰。”小女生笑道,笑容就像一杯白開水,太純凈了。
“可以捐少點么?”蕭云竟然還在死皮賴臉地討價還價,全然不理會前面幾個乘客投來的鄙視眼神。這年頭,怨不得百姓小心提防多疑謹慎,關鍵是騙子與時俱進層出不窮,還犀利過孫猴子的七十二變,一時可以化身德高望重的軍中統帥,一時可以變成一錘定音的政壇高官,一時可以裝成知情達理的大學教授,一時可以扮為料事如神的算命大師,誰知道這個小學生是不是哪個詐騙團伙的骨干成員?
“對不起,大哥哥,愛心是不能少的,你放心,我們是團市委組織的,不騙人。”她善解人意道。
在許子衿那抹可以殺人的眼神逼視下,蕭云只好忍痛割愛,從兜里一沓的一塊錢中,抽出了五張。
小女生將箱子遞上前,讓他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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