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名臣巷里,細雨蒙蒙(2/3)
,寧州市政府一直閑置不理,直到九十年代初,時任寧州市長的倪悟道才出來主持陋室書院的舊貌重建工作,改為名臣巷博物館。
路,悠長而狹窄。
一把黑傘緩緩走入了名臣巷。
傘下,蕭云正細細地欣賞著小巷建筑,眼神干凈空靈,與雨后小巷的安寧相得益彰。
許子衿順勢挽起他的手臂,偶爾偷瞄他兩眼,嬌嫣唇線悄悄上揚,勾勒出一條極美的弧線。
兩人腳步輕柔,生怕驚醒了這條千古名巷。
細雨凄迷。
這煙雨,在把寧州風景渲染得淋漓盡致的同時,自己仿佛也有了生命的氣息,如同一位幽怨的少婦,動作柔婉。她,一回眸,便生出萬端情絲;一舞袖,就彌漫出萬般韻味,與裊裊的炊煙一起,將整個寧州渲染得影影綽綽,迷離而夢幻。
雨中的名臣巷更顯古韻陳舊,萬種風情,縱深逶迤的小巷里彌散的是靜謐、深藏不露的書卷氣。朱漆斑駁的閣樓,在細雨中靜穆,莊重而古樸;長巷仄徑,同布滿青苔的石板一起,縱橫在安恬的這條小巷里,陪這一場雨,一場纏綿悱惻的雨,講述那過去悠遠的故事。
江南煙雨,寸寸愁。
一不小心,你便會陷入這條小巷無聲的講述。
于是,你開始聆聽,開始陶醉,開始沉迷,開始依戀。
“小七哥,這里美吧?”許子衿將腦袋輕倚著蕭云的臂彎,慢慢地向前走著,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被她扎起,露出極美的輪廓,兩枚精美的耳環(huán)吊在耳墜上,靚麗可人,其實這對耳環(huán)并不貴,是在小商品市場買的,五十塊錢一對,她卻愛不釋手,原因很簡單,這是蕭云送的。
“美,美得有點不真實。”蕭云微笑道。
“怎么說?”許子衿微微轉(zhuǎn)了一下頭,耳環(huán)就前后左右蕩漾而起。
“漫步其中,會使人生出走入時光隧道的錯覺來,這才是寧州的魅力所在。”他贊嘆道。
許子衿點點頭,遠遠望向空無一人的小巷盡頭,輕聲道:“我第一次踏進這里時,也被這的歷史氣息所征服,當時興奮得一口氣從巷口跑到了巷尾,希望碰見一個戴望舒筆下?lián)沃图垈恪⑷缍∠惆愕慕吓樱鞘嵌嗝疵赖囊饩嘲 !?
“那你遇見了嗎?”蕭云笑著問道。
她搖搖頭,輕笑道:“撐傘的江南女子沒遇見,倒是遇見了幾個賣傘的江南大媽。”
“也許過些日子,連江南大媽都碰不見了。”蕭云輕嘆道,恰好踏上一塊布滿青苔的石板。
“為什么?”許子衿美眸盈起一絲疑惑。
“市政府決定要動古城區(qū)了,這里也是拆遷范圍。”蕭云輕聲道。
“啊,真的?怎么還是循著發(fā)展至上的老路子啊?難道其他城市舊城改建的慘痛教訓,還不能讓寧州政府清醒一些嗎?”許子衿抱怨道,看一個城市的繁榮發(fā)達,可以從它的城市規(guī)劃就可以判斷得出來,政治區(qū)、經(jīng)濟區(qū)、文化區(qū)樣樣都不能少,像寧州這樣扯下自己遮羞布的做法,怎能不讓她感到氣憤?
“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動,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長,它就慢慢凋零。”蕭云輕聲道,夾著幾分無奈與憂思,“除了歷史,只有歷史才能萬古長青,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這些歷史的印跡是屬于整個民族的,不是哪個官員為了自身的政績就可以隨便動的。”
許子衿黯然道:“話雖如此,但不管我們?nèi)绾螝鈶嵅黄剑矡o力阻止政府這個決定了。”
“傻丫頭,別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人出來為這片歷史鳴冤喊屈的。”他輕笑道。
“誰呀?”許子衿眨巴著那雙清如月光的眸子,很期待知道這個答案。
“不知道,不過時勢造英雄,在關(guān)鍵時刻,總有人會站出來的。”他的話無縫可進。
“小七哥,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狡猾了,跟當官的說話一樣,絕不給自己關(guān)后門。”她努著嘴。
蕭云笑笑,沒有反駁,也不需要反駁,問了句:“刻木觀到了沒,怎么這么久?”
許子衿輕哼了一聲,對他這種轉(zhuǎn)變嗤之以鼻,纖指極不情愿地往前面的一座古建筑指去,蕭云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一座古廟赫然在前,一塊墨黑色底的古牌匾方方正正地懸在門口上方,上面龍飛鳳舞著五個大金字,規(guī)規(guī)矩矩的楷體:刻木觀小學。
落款:俞知堂。
刻木觀小學的正門還完整保留著古廟門的原始面貌,古廟門下獅猶睡,金釘銅環(huán)銹跡斑,屋頂覆蓋著紅色的琉璃瓦片,已顯得有些褪色,而斑駁陸離的紅磚墻上,歲月侵蝕的痕跡更是表露無遺,細雨中,更顯蒼老。
環(huán)廟四株老榕,蒼勁魁梧,廟旁一方平塘,漣漪瀲滟。
許子衿指著那塊牌匾,輕聲道:“那塊牌匾你不要看它其貌不揚,甚至有點破舊,可是大有來頭的,那五個字是寧州最著名的學者、書法家俞知堂老人在十年動亂結(jié)束后、刻木觀小學覆校時題寫的,不過要跟原來那塊牌匾相比,就顯得有點大巫見小巫了,因為之前那塊是由宋慶齡副總理題寫的,可惜被砸爛了。”
“砸爛了?誰砸的?”蕭云的視線沒離開過那五個字,橫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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