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一晚的傷心事(2/3)
,捧著一杯茶進來,真是一個適合緩和氣氛的路人甲角色。
蕭云微笑接過小花青瓷杯,湊到鼻子處聞了聞,果然是熟悉的君山銀針。
“怎么樣,這茶還行吧?”管家走后,老人慈祥地看著他,問道。
“很好。”蕭云由于是第一次見到這老人,有些拘謹,或者更多的是謹慎。
“喜歡就好。”老人整個身體倚在搖椅上,拔開紫砂壺嘴的木塞,嗅著淡淡的酒香味。
“這茶是茶中極品,想必花了您好大的心思,才弄來的吧。”蕭云淺淺抿了一口。
“只要你開心,再大的代價,我也愿意付。”老人嗅酒適可而止,蓋上了木塞。
“誠惶誠恐。”蕭云回答的語氣中規中矩,既不生分,也不熟絡,又抿了口茶,茶香盈口。
“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嗎?”老人忽然微笑問道,欣賞著眼前這張飄然出塵的臉龐。
蕭云將握著茶杯的手平放在大腿上,凝眉想了想,輕聲道:“大概幾個小時吧。”
今晚為了向有些生氣的許丫頭賠罪,就陪她吃晚飯,然后洗好碗,確實比預計遲了很多。
老人搖了搖頭,有些斑紋的手指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緩緩道:“我等了你,二十四年。”
蕭云內心一顫,險些將杯中的茶灑了出來,平靜的水面蕩漾起圈圈漣漪,層層同心圓。
“剛才在翻閱什么書?”老人看出了這個年輕人與他之間的隔閡,便開了個輕松的話題。
“蘇軾的《黃州寒食帖》。”蕭云輕聲答道,覺得這個老人頗像一位老奸巨猾的山陰慧人。
“噢?那可是蘇大學士書法中的燦燦精品呀。”老人輕輕搖起了搖椅,緩緩道,“他的書法造詣很深,大氣捭闔,可稱得上是宋朝的書法領袖之一了。他認為,‘凡物之可喜,足以悅人而不足以移人者,其若書與畫。’這寒食帖的字,不知讓多少后人為之傾慕啊。”
“嗯,‘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這寒食帖最后四句的字寫得尤為精彩,尤其是‘哭途窮’三字,字體陡然增大,顯得異常突兀,也是體現了當時蘇子被謫貶黃州后,那孤獨慘淡的生活和凄涼苦悶的心境。”蕭云輕聲道,舒舒服服靠著這把檀木太師椅。
老人聽著他侃侃而談,欣慰地點著頭,感嘆道:“薇兒真幸運,生了個好兒子。”
蕭云悠悠轉著小巧玲瓏的茶杯,輕聲道:“是我很幸運,有一個好母親。”
老人長笑幾聲,像青山兩岸的猿聲,想了想,問道:“你知道我今天叫你來的目的吧?”
“知道。”蕭云直言不諱。
“那你意思如何?”老人稍微揚起身子,含有深意地望了眼神情平靜的蕭云。
“你女兒,我是肯定會娶,這是媽媽吩咐下來的,如同圣旨,我肯定會聽。至于你女兒肯不肯嫁我,這就得看她聽不聽你的話了。”蕭云輕聲道,修長手指輕輕敲著古椅扶手,不傲不慢,不驕不躁,像是和一個生意場上的朋友在對話。
老人閉上雙目,輕輕道:“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蕭云笑了笑,并沒有發表什么評論,輕聲道:“我想看看她的‘下弦月’白玉。”
老人嘆息一聲,語氣有些無奈道:“她不肯見你。”
“不肯見我?為什么?看不上我?”蕭云有些訝異。
老人睜開雙目,搖搖頭,拔開木塞喝了口酒,輕聲道:“不關你的事,只是我的原因。”
“你的原因?”蕭云更覺驚奇,對于這個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妻有些期待,最好叛逆到底。
木石前盟也好,金玉良緣也罷,這種媒約之緣大都是愛情的野墳,埋了還要被荒草覆蓋。
“這孩子是外表冷漠內心溫暖,從小就不聽我的話,我說東,她就做西,我叫她往南,她必定往北。”老人表情多少有些落寞,提到自己女兒,他那雙如狐貍般精明的眼睛閃現少見的慈祥一面,“這也不能怪她,她四歲的時候,她母親因為我的原因去世了,她就一直不肯原諒我,什么事都要和我作對。”
“那我們倆訂的娃娃親……”
“這不同,沒得商量,那是你們倆剛滿月的時候就訂下來的,由不得她擅作主張。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態度如何,只要你沒問題,那這婚約就沒問題。她那邊,我會做思想工作的,你放心。”老人決然道,自然而然流露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蕭云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我和你女兒定親那晚,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是影子在云浮山時,不小心有頭無尾地泄露給他的,說母親就是在那天晚上,抱著剛剛滿月的他慌慌張張逃出寧州,在無數人的明擋暗掩下,馬不停蹄地趕往位于遼西平原的杏花村。對于這事,蕭云一直郁郁于胸耿耿于懷,早就想弄個水落石出了。
果不其然,老人臉色微變,沉默了下來,眼神透著慌亂之意,許久,才輕聲道:“那天晚上是在有鳳來儀給你們訂的親,席間,有人發現……”說到此,老人頓了頓,望著蕭云,似乎有點不忍,深呼了一口氣,緩緩道:“有人發現在有鳳來儀的客房里,你母親躺在你小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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