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根木雕,一副黑框眼鏡(3/4)
道。
“來了。”蕭云停下手中的活,舉著那根仍未成形的木頭端詳,勾起一個滿意的微笑。
他落座,看著精致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心情一好到底,夾起嘗了塊肉,香而不膩,快哉。
蘇楠淺淺一笑,先幫他盛了滿滿一碗米飯,然后給自己添了半碗,不溫不火地細(xì)嚼慢咽。
火熱的夏,抵擋不住這對男女間如纏綿杏花雨般溫馨的氛圍,就像一首羞澀隱晦的情詩。
蘇楠容顏清絕,蘭花指微翹,真是一副極為賞心悅目的動人畫卷,蕭云端著碗,卻忘了吃。
“不是說餓了嗎?”蘇楠柔聲道,被他這樣盯著卻并不惱,眼簾撩了撩,沒有躲開他眼睛。
“秀色可餐。”蕭云神情平靜道,像是在很嚴(yán)肅地訴說一個問題。
“不許亂說,快吃,要不一會就涼了。”蘇楠拿著筷子,輕輕敲了敲他的碗邊,叮囑道。
蕭云很聽話,端起碗夾菜扒飯,這美食佳肴讓他胃口大開,蘇楠看著他的吃相,盈盈淺笑。
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輕聲問道:“你今天拍這么多丹青巷的照片干什么?”
不知是在籌劃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怎樣,他今天出乎意料地拿著一部相機(jī),從巷頭拍到了巷尾,一個拄著拐棍滿臉笑容的老孺,一個挑著菜筐眼神茫然的壯漢,一個摔了一跤嚎啕大哭的小孩都成為他的取材,如果不是她攔著,他估計還得繼續(xù)走街串巷,抓拍一些充滿生活情趣的畫面,所以搞到她也手癢癢,才會偷拍下一張他的背影照片。
蕭云神秘兮兮地擠眼弄眉,輕聲道:“有用,大有用處,這叫未雨綢繆,你不懂的。”
蘇楠掩嘴一笑,輕聲道:“你這不叫未雨綢繆,而是叫木偶登臺――故作姿態(tài)。”
旁邊水池里的一尾大紅鯉魚似乎被這對男女所縈引,浮出水面吐了個泡,一翻身沉入水底,留下層層漣漪。蘇楠被這水聲驚擾了下,側(cè)頭望了眼不再沉靜的水面,纖指下意識推了推那副冷清生硬的黑框眼鏡。
蕭云有點(diǎn)訝異,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她竟未除下這副厚重黑框眼鏡。
就像很多動物有著天生保護(hù)色那樣,這也是她自我保護(hù)的一種小手段,或者,這也是她沒有朋友的原因。人總是有七情六欲的,女人見到傾國容顏的她,會不自覺地心生嫉妒,知心朋友暫且不說,相處都很困難;而男人見到美艷如妖的她,會不自覺地心生距離感,癩蛤蟆大多只是想吃天鵝肉而已,真到了口,未必敢咽下去。黑框眼鏡遮掩的,不光是她的面容,更是她的內(nèi)心,將自己與整個世界劃清界線,,也不知怎樣出類拔萃天之驕子的男人才能使她脫下眼鏡,不再拒絕外界。
蕭云很想問問,但這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逝,畢竟,這個世界虧欠她太多。
“你在那根木頭上雕些什么?”蘇楠柔聲道,小口小口咽下青菜,蹙眉的姿勢撩人心魂。
“你猜猜。”蕭云微笑道,夾了一塊肉,將自己那碗最后一些米飯一口氣狼吞虎咽下。
“我猜不到。”蘇楠低聲道,臉色泛起了一片紅暈,顯然心里頭已經(jīng)猜到了半點(diǎn)眉目。
“那就保留一點(diǎn)驚喜吧。”蕭云放下碗筷,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有些油膩的嘴唇。
蘇楠瞧著起身離開、準(zhǔn)備繼續(xù)雕刻事業(yè)的他,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點(diǎn)什么,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微微嘆息,悄不可聞,低頭專心吃完碗里的飯,然后有條不紊地清理著桌面,抬頭輕瞥了眼葡萄架下那個一絲不茍埋頭苦干的背影,勾勒起一個明艷動人的微笑,收拾起臟兮兮的碗筷,走向廚房。
“大功告成。”蕭云割下最后一刀,隨著最后一片木屑的落地,他跟著微笑歡呼了一聲。
“可喜可賀。”蘇楠聽到歡呼,從廚房端著一盤細(xì)細(xì)切好擺放美觀的雪梨出來,笑臉嫣然。
“有雪梨吃?”蕭云回頭望著佳人款款而來,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木渣子,站起身來。
“嗯,大熱天時,吃點(diǎn)降降火。”蘇楠走到葡萄架下,雙手捧著果盤,陽光疏漏落在臉上。
蕭云也不客氣,將木雕藏在身后,拿起盤里精心準(zhǔn)備的小牙簽,戳了一塊,放進(jìn)嘴里。
芳甜冰潤。
“好吃不?”蘇楠露出一個禍國殃民的笑顏。
“人間極品。”蕭云一語雙關(guān),用手頗為狼狽地擦拭著嘴邊遺漏的幾滴雪梨汁液。
他又戳起一小塊,徑直遞到蘇楠嘴邊,見到這個親昵動作,妮子絕色臉龐刷地紅了一大片,忸怩了會,終究還是微紅含羞地張開小嘴,將雪梨輕輕咬了過來,如絲媚眼有了水色,愈發(fā)的流光溢彩,像是一陣春雨過后,玫瑰開始嬌媚地綻放。
兩人就這樣按照人民公社的分配原則,你一塊我一塊,將三只雪梨殲滅干凈。
“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的一句話不?”蘇楠推了推黑框眼鏡,眨巴著秋水眸子,一臉促狹。
“記得,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蕭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么藥。
“那好,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那根木頭雕刻成什么樣了。”蘇楠微微一笑。
“真想知道?”蕭云揚(yáng)揚(yáng)如刀雙眉。
楠輕輕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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