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山槍聲怒(1/3)
?夜愈深,風愈寒。
冷雪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草廬前積雪盈寸,潔白一片。石棋桌東側的兩樹臘梅含苞吐艷,清香浮動,點點嬌黃襯著后面的綠竹,點綴上晶瑩雪花,越來越有畫意,在雪中開得越加精神。最美的還是竹葉上的雪,像極了古畫。
綠竹旁的芭蕉上積雪甚少,真是“易掛疏枝柳,難堆破葉蕉”了。
而臘梅旁邊那個不大的水池覆蓋著厚厚白雪,像一塊剔透的白玉豆腐,池中積雪掩映的斷梗枯荷也特別有幽寂殘頹的意境,殘葉上承著的皚皚白雪,與天上銀色月光相互掩映,格外悅目。
兩位老人站在了廬前,欣賞著月下一幅絕美的山中雪圖,怡然自得。他們身旁聚著五名警衛,右手輕握腰部別的手槍,銳利的目光來回掃視著,十分警惕。
如此良辰美景,燕老卻幽幽合上了雙眼,忽然開口打破此刻的寂靜,聲音在黑夜中稍顯尖銳,吟起一首很不合情調的訴雪元曲:“漫天墜,撲地飛。白占了許多田地。凍殺吳民都是你!難道是國家祥瑞?”
老爺子微微一笑,看向一塊巨石,輕聲道:“既然來了,就出來聊幾句吧?!?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倏然,從巨石后面竄出三條人影,如鬼魅般,大大方方地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從容不迫,絲毫沒有因被發現而徒生緊張抑或不安。
五名警衛瞬間持槍合攏,將兩位老人緊緊圍在身后,黑洞洞的槍口死死地對著來歷不明卻殺氣騰騰的三人,伊始平和的氣氛陡然間微妙起來。
借著溶溶月光,兩位老人終于看清了三人的樣貌,長相十分普通,年齡估計已是四十不惑,頭發都是板寸頭,顯得干凈整潔,只是他們的目光卻很惡毒而銳利,就像是響尾蛇那雙沒有溫度的突眼,冰冷?人。手里各拿著一支黑色手槍,冷森森地讓人毛骨悚然。從拿槍姿勢看,絕對不是新手,都是玩槍玩了二十年以上的行家。
老爺子揚揚手,示意五名警衛散開,兩道白色劍眉一豎,銳利的目光穿透寒氣,淡然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有意義嗎?”半晌,為首的胡須男子浮起一個不屑微笑,聳聳肩道。
老爺子緊緊了握住拐杖龍頭的手,笑道:“確實沒有意義,只是想聽聽你們能給出什么樣的答案。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果在你們死前能聽到有趣的答案,那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胡須男子臉色微變,仰天一笑,道:“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的實力,隱匿的這么好,卻仍然輕易被你們發現。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奢望全身而退,但至少能拉兩個墊背的,這樣我們哥仨在下面也不會過于寂寞。至于答案,還是下到下面我再告訴你們吧?!?
老爺子嘆息一聲,平靜道:“世上愚蠢的人,永遠比聰明的人多得多?!?
胡須男子骨碌一轉,惡狠狠說道:“死老頭,你就趕緊得意吧,不然呆會兒下了地獄,你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知道下地獄的可怕在哪里嗎?”燕老終于睜開清寒雙目,枯枝般的手指把玩著一枚白色圍棋子,晶瑩剔透,看著三人,笑意玩味,“下地獄的可怕,不在于下到第幾層,而在于你不能用死解決問題了,因為你已經死了,你不能再死了?!?
語一出,三人全身涼颼颼地只感寒氣逼人,伊始的鎮靜也在慢慢消失。眼前的這位輪椅老人像是一座冰山,比這現實中的冰雪還要寒冷,凍透人心,他們感覺體內鮮血都仿佛凝固一般,連血液循環都難以為繼。
胡須男子強作鎮定,大笑道:“我們三兄弟闖蕩大江南北這么久,頭一次碰到這么難纏的老家伙,倒是有趣。不過說到生與死,我還是喜歡生多一點。你以為就這么點人就能留下我們三個嗎?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張三瘋’了?!?
老爺子皺了皺眉,側臉問旁邊的警衛:“什么張三豐?”
警衛敬了個軍禮,肅然答道:“報告首長,他們就是‘沈陽大槍擊案’的三名逃犯,‘張三瘋’是各大媒體給三人的別稱,就是那天許政委上山給首長說的‘明目張膽的三個瘋子’。在今年沈陽市國慶慶典當天,那三人槍殺了一名人大代表,打死打傷十數名武警、警察,從容離去,轟動全國?!?
老爺子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頓了頓龍頭拐杖,玩心大起道:“原來是惡貫滿盈的‘拼命三郎’。人說‘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你們三個拼湊起來,也還是有點意思的,好玩嘍?!?
胡須男子聞言,又是大笑而起,笑聲猖狂放肆,輕聲道:“這件事告訴世人,做人大代表千萬不能亂提案,不然很容易得罪人的。老家伙,那天那么多武警、警察荷槍實彈地圍著我們,都讓我們從容逃離,今晚就你們這點兒人,恐怕還得掂量掂量雙方的實力吧?!?
“《周易》云: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毖嗬鲜种改ド持敲镀遄?,望向三人,一聲嘆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都是對自己實力的無知,可笑他們還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悲哀,悲哀啊。”
胡須男子冷哼一聲,眼神如毒蛇突然進攻般犀利,大喊一聲,三人就地一滾,瞬間,槍聲四起,響徹云霄,在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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