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鳳凰笑,石獅怒(2/4)
下一顆子彈就打進我的眉心。可小少爺他卻始終靜靜躺在我懷里,不哭不鬧,也不害怕,兩只小眼睛反而好奇地骨碌碌四處張望,見到我在看著他的時候,他還咯咯笑了起來,小手高興地不停揮舞著,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我當時立即就平靜了下來,暗暗下定決心,即便我死了,也得讓小少爺活下來。”
也許是這場景太難以置信,他一向穩如泰山的手竟有些顫抖,輕聲道:“后來呢?”
女人輕聲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少爺福大命大,毫發無損地逃脫了殺手的圍追堵截。”
他微微瞇起眼睛,輕聲道:“到了現在,我倒有些明白為什么你一直對他這么推崇了。一個嬰兒,在刀光劍影的生死關頭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即便他是不懂事覺得好玩才這樣子的,但也足以讓每個想殺他的人感到心寒了。”
女人笑了,笑得溫柔,但就在溫柔的笑容背后,卻露出了一道誰也不會發現的陰森殺氣,輕聲道:“想殺他?未免有點異想天開。那個人以為派的人愈多,就愈能取少爺的性命,簡直太天真了。估計他到死那天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么多人為了救下小少爺的性命,義無反顧地將胸膛迎上黑洞洞的槍口。”
他默默垂著頭,香煙已燃至盡頭,冥思很久,輕聲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女人凝視著遠方的天空,哀嘆了聲,凄婉悲涼,輕聲道:“一個誰也無法打敗的人。”
他怔住,能讓這個女人說出這句帶著厚重絕望味道的話來,那個人的實力不知變態到了怎樣一個不可企及的境界。他沒有就這個問題再往下問,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想說的時候,你若敢多說一個字,你滿口的牙就只能在地上找了,他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輕聲道:“你頸部的這個傷疤,也是那夜留下的吧?”
女人的頸部就像一樽白玉美人,完美剔透,唯一的瑕疵,就是一個刀口般大小的傷疤。
她這次沒有多說什么,只說了一個字,還是語氣詞:“嗯。”
不知什么時候,她的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小刀,形似柳葉,銀光爍爍。
她那只雪嫩纖柔手腕輕微搖晃,清冷小刀在空中劃出無數道能蠱惑人心的軌跡。
沉默,始終是沉默。
顯然,這又是一個忌諱的問題。
他只好再另立江山,問道:“既然對方派了這么多殺手,你怎么能逃出那天羅地網的?”
女人單薄的衣衾被輕輕吹皺,仿若仙女下凡的一剎那,輕聲道:“就是因為殺手多,我們才能逃出生天,水渾了,才好摸魚。人總是有弱點的,人數多,固然意味著力量大,但同時意味著漏洞也多。那晚,寧州所有的醫院都聽不見嬰孩的丁點哭聲,因為全被我們當作傀儡給抱走了。”
他驚愕得合不攏嘴,過了很久,才愣聲道:“那得死多少孩子?”
女人泛起一個如毒蛇般的冷笑,輕聲道:“為了少爺,全世界的人死光了,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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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寧州舊城的一個小區,小區外有一條栽滿紫荊花的街道,名為“紫荊花道”。
這個小區很普通,在任何一張地圖上都找不到標識,里面卻大得很,在解放前是一個軍營,常年駐扎著一個營。建國后,這里就改建成了一個住宅小區,環境清幽,樹木蔥郁,最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門口處還擺放著兩只巨大無比的石制雄獅,每天迎著朝陽張牙舞爪,光影幻離中,看上去有些怪異,像是什么史前巨獸,營造出了一種極為神圣的感覺。
這里顯然不會居住著什么平民百姓,都是些戰功赫赫的共和**官。
由于參天古樹太多,小區的光線總是很暗,而建筑樓房的外墻又是涂著一層灰黑色,使得整個小區看上去陰森恐怖,因此,盡管門口并沒有哨兵守衛,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膽敢胡亂闖進來,就連在門口經過,都要快行幾步,似乎害怕沾染到這里的陰暗氣息,更別提往里面張望了。
但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全寧州人都知道,里面的暗哨無處不在。
曾有過幾個流竄犯,見小區守備不嚴,歹念驟起,結果大活人進去,冰冷尸體出來。
此刻,在小區的一個沒有幾絲光明的房間里,正有著一番很穩秘的對話。
窗邊,一個清癯老人正坐在輪椅上,略微干澀的雙目凝望著遙遠天際的那彎新月。
“主子,鳳凰確實來了寧州。”站在老人身后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因為屋里沒有開燈,漆黑的環境也讓他的容貌消蹤匿跡,在窗外的一些微弱光亮照耀下,他的那雙仿佛剛讓牛奶濯洗過的手奪人眼球,沒有一絲男人應有的粗獷陽剛之氣,反而是修長柔美潔白,皮膚光滑如少女,指甲修剪得非常仔細,只是估計沒人會相信,這雙美手竟然比惡魔之手還要狠毒萬分,死在其下的冤魂不勝枚舉。
美好的東西,常常使人卸下戒心,因此最易噬人,美人豈非就是最好的例子?
“目的?”這是老人最關心的事情。
中年男子那一雙似睜非睜的眼睛里,總是像有著一雙明晃飛刀,此刻卻有了一絲不確定,輕聲道:“她已經消失了二十幾年,此次突然出現,肯定不簡單,少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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