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凈土掩埋的****(1)(1/2)
?穆寒臂上的繃帶換過了,胳膊不再吊在頸上,但依舊層層纏繞包裹得很嚴(yán)實。
“感覺怎么樣?”我指著他的手臂問。
“有點熱,里面的皮膚都長痱子了。”他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
走過于烈身邊時,穆寒停下來,用那只露在外面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了一下,卻沒有說什么。懶
他仰頭望了一眼枝繁葉茂花開似錦的合歡樹,回頭說道:“我小的時候,我外公養(yǎng)過一只拉布拉多獵犬,那只狗很聰明也很溫和,我外公叫它阿布。每次我和媽媽到外公家度假,阿布都是我最好的玩伴。我一直以為阿布永遠(yuǎn)會陪著我的。可是過了幾年,它老了,有一天早晨,外公去給它喂食時,發(fā)現(xiàn)它死了。我哭得很厲害,怎么也不能相信,阿布就這么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外公說它已經(jīng)超過十二歲了,到達(dá)了拉布拉多犬生命的極限。從那時開始,我才明白,原來生命的存在是有期限的,一定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盡力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活,而不要等到生命消失時,后悔不迭。”
“沒錯。”于烈和我一齊點頭稱是。
“后來,你們把阿布怎么處理了?”我問穆寒。
他抿了一下棱角分明的嘴唇,眨巴著眼睛回答:“我們把它埋在外公家庭院里的一棵葡萄藤下面了。第二年,那棵葡萄結(jié)了很多紫紅色的果實,可我一粒都不想吃,我覺得那些葡萄的汁水儼然就是阿布的血。我怎么忍心?”蟲
于烈輕嘆了一聲,說:“你們兩個還真是很相像,剛才凌羽就因為菲兒難過得一塌糊涂呢。原來你的故事比她的還感傷。”
這時于焉提著一把鐵鏟走了過來。“我錯過什么好故事了嗎?”他問。
“我在說他們兩個很般配呢。”于烈拿眼角夾著我和穆寒,故意拉長聲調(diào)說道。
穆寒迎過去,想接過鐵鏟,被于焉拒絕了。
“你的手臂不方便,還是我來吧。”他說。
在合歡樹下的一片陰影里,于焉用腳踩著鐵鏟,挖了幾鏟。
“再深一些吧。”我對他說,“不然,下大雨的時候會把它沖出來的。”
于焉點點頭,又用力向下挖了幾鏟,挖出一個半米多深的坑,坑的下面是暗褐色的土壤,并散發(fā)出一縷淡淡的潮濕味道。
我蹲下身,伸手想把坑里的土抹拭平滑,以便讓菲兒躺在里面時更舒坦一些。
當(dāng)我的手指反復(fù)撫過坑底時,那下面似乎有些什么總是刮擦著我的指肚,我回頭對于焉說:“下面好像有東西,你再挖挖吧。”
他抓過鏟子使勁向下一剁,坑里馬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像是觸到了什么質(zhì)地緊密的東西。
四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由自主地湊到坑口,屏住呼吸盯著下面。
于焉不敢再大力挖掘,先小心地把坑壁朝四周擴(kuò)大,然后再慢慢向下一層層將泥土移除。
隨著土坑越來越深,挖出來的泥土越來越多,我們也越來越緊張,誰也不說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不斷揮鏟揚土的于焉。
一群灰色羽毛的鳥從山谷飛來,在錦廬的上方盤旋了片刻,又呼啦一下改變隊形,向遠(yuǎn)處飛去,只留下一陣凌厲急切的鳥鳴。
我的視線不由得被鳥鳴所吸引,抬眼向白云朵朵的天空望去。
忽然,于焉、穆寒和于烈?guī)缀醍惪谕暤亟械溃骸跋旅嬲娴挠袞|西!”
我連忙收回視線,定睛去看。果然,在土坑的下面,呈現(xiàn)出一些衣服皺褶樣的紋路。
空氣好像凝滯了,我們互相對視了一會兒,從彼此的表情中探詢是否要繼續(xù)挖下去。
最后,于焉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畢竟這是我住的地方,只有我有作出決定權(quán)利。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雖說我不敢肯定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但半途而廢總不是辦法。
“挖吧。”我說。
于焉微微點了一下頭,俯下身子,用雙手握住鐵鏟,小心地將土坑又向旁邊擴(kuò)大了一些,隨后,放下鐵鏟,伸手輕輕撥開底部覆蓋的薄土,一個西裝翻領(lǐng)的輪廓清晰地顯現(xiàn)出來。
“是一個人!”我和于烈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躲到稍遠(yuǎn)一點的地方。
穆寒那兩道濃密的眉毛擰在一起,他也像于焉那樣俯下身子,盡力探頭湊近坑底去看了看,接著他在那個領(lǐng)口略微突起的位置摸了摸,隨即把手伸到領(lǐng)口里面,抽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他把小冊子打開來,只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穆寒,你怎么了?”我顧不得恐慌,疾奔過去,想扶起他,但他那雙圓睜的大眼睛所迸射出來的不解與驚詫又嚇得我倒退了幾步。
于焉還是鎮(zhèn)靜的,他抬手從穆寒的手里拿過那個小冊子,掀開第一頁,他的嘴巴也驀然張大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是,是什么?”我顫抖著問。于烈也跟過來,抓住我的手,為我壯膽。
他定了定神,干咽了一口唾沫,把小冊子展開遞給我們,說:“你們看看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
我和于烈不敢接,只用眼睛仔細(xì)看了看。
那照片有些發(fā)黃,影像有些許模糊,但那個人的相貌依然能夠辨認(rè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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