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窗外，手里正捏著一張a4紙，距離太遠，遲歡看不清紙上面究竟是什么顏色。
    不過那個背影，還是被遲歡一眼認了出來。
    “韓宸？”
    他今天回來怎么會這么早？
    再一看墻上的掛鐘，不是韓宸回來早，而是自己耽誤，回來時間晚了。
    “遲歡。”
    窗邊韓宸緩緩轉過身來，一抖手中的a4紙。
    “知道這個是什么嗎？”
    遲歡疑惑皺眉。
    韓宸很少有直接叫自己全名的時候，即使是自己與他吵架。
    今天韓宸的態度有些奇怪。
    遲歡在玄關處換上拖鞋，來到韓宸身邊，眼神則落在他手中的a4紙上。
    “這是……”
    上面明晃晃印著合約兩個字，遲歡下意識看向手表一眼。
    “對不起，今天回來晚了，因為雜志社人員出了一點小問題。”
    遲歡望著韓宸，言語態度誠懇，雙手交握于身前，姿態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員工。
    韓宸手里捏著的，正是之前兩人簽訂，關于借款的合同，上面有明文標注，遲歡沒事的情況下，不許和金洋單獨外出約會，否則將要翻倍增長利息。
    雖然今天兩人的情況不是約會，但遲歡一想起額頭上溫暖的觸感，便下意識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一般，雖然她明知那不是心動的感覺。
    她這誠懇的態度，反而令韓宸起疑。
    他之前不過是想要逗一逗她，緩解一下昨天兩人僵持的氣氛。
    但萬萬沒有料到，遲歡竟然是一副認錯的模樣。
    她真的和那個金洋出去了？
    韓宸漆黑的眸子瞇了瞇。
    之前他一直想要從遲歡身上下手，想從根源上趕走那些爛桃花，以絕后患。
    但現在看來，這計劃實施幾月之久，卻絲毫沒有效果。
    遲歡仿佛就是這種體制，只要自己不在她身邊，不出幾日，指定會冒出幾個自以為忠心的騎士了。
    這里面韓宸最看好聶遙，懂得分寸，知道進退。
    但這個后來的金洋，顯然沒有這么有眼力見了。
    還是需要自己親自出動，去會一會那個金洋了。
    至于時間，后天遲歡好像要去看遲子歸，正是自己起身的好時機。
    韓宸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已經將算盤打的噼啪響。
    手中a4紙被韓宸抖落的“嘩啦”作響。
    “今天這件事就算了，下不為例。”
    遲歡詫異抬頭看向韓宸，覺得這不是他一貫做事風格。
    在遲歡的記憶中，韓宸就是一個吸血剝削工薪階層的老板，但凡是與利益掛鉤的事，都會算計精明無比。
    遲歡直覺今天這件事不會就此了結，但日后韓宸究竟會怎么做，她又有些猜不透。
    兩人正沉默的時候，二樓韓樂樂已經聽見了聲音，拎著一掛衣服，站在樓梯口處。
    “歡歡姐你可算回來啦。”
    遲歡抬頭一看，韓樂樂手里正提著五顏六色，花哨無比的連衣裙。
    連衣裙又長又短，各個季節不盡相同。
    “樂樂，你這是要干什么？”
    “后天不是要去看子歸嗎？我哥已經答應我放假了，我好不容易脫離公司出門一趟，當然要好好美一美啦，不過不知道子歸那邊溫度怎么樣。”
    原來如此。
    遲歡失笑：“那你給子歸打電話，問一下好了。”
    “哼，嫂子以為我沒有問過嗎？你才那小鬼頭說什么？讓我穿羽絨服去，他當那里是雪山啊。”
    韓宸聽著樓下樓上兩人喊話，心中一道無奈的聲音不斷響起。
    這世上有一種叫天氣預報的東西，叫天氣預報的東西。
    卻沒有打斷二人，自己默默坐到沙發上，撿起一份早上的報紙。
    讓她們兩個喊去吧，看究竟誰能更笨一點。
    而事實證明，一孕傻三年這個道理在遲歡身上，被發揮的淋漓盡致，并且三年時間有無限延伸的跡象，到現在已經四年多，她依然沒有好轉。
    最好還是一個打掃的女傭，看不下去兩人，路過韓樂樂身邊時悄悄透露一聲。
    “小姐，你可以打電話問氣象臺的，或者上網查也好。”
    而后默默路過兩人身邊。
    韓宸假裝看報紙的眼神飄向女傭一眼，心道原來這還有智商正常的女人。
    之后視線又落到報紙上一個廣告攝影版塊，心想遲歡孕育一個子歸，已經傻了四年，將來自己解決掉杰克，和那個金洋之后，還要不要再要二胎。
    這個問題韓宸鄭重考慮了很久，直到遲歡上樓都沒有發現。
    之后韓樂樂和遲歡，大概覺得自己剛剛情況有些丟人，晚飯時候，不約而同都沒有下樓，選擇留在房間里。
    晚上遲歡直接收拾好東西，準備明天下班之后，回來取行李和韓樂樂會合，直奔機場。
    一晃又一個多星期沒有看到遲子歸，越是臨近相見的時候，思念越是濃重。
    ……
    第二天趕到雜志社的時候，遲歡意外看到了婷婷的身影。
    大概是經過失戀的打磨挫折，婷婷今天化了淡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