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多索老師是為了問外婆的情況，童畫兒正想說‘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問’，忽然又不忍心了，頓了頓，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外婆也沒有完全癱瘓，她還是可以站起來走動的，是行動很不方便，和正常人還是有一些差別的。”
    多索聽完后，沒有講話，眼神看著某處，隱約中像是有些傷感。
    “多索老師？多索老師？”童畫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多索回過神，嘴唇動了動：“怎么了？”
    “我說，你好像挺關心外婆的，是么？”童畫兒道。
    否則多索不會問她關于外婆坐輪椅的事，
    多索一怔，頓時臉色幾變，最終定格在惱怒上：“誰說我關心她了？我就是好奇不行嗎？倒是你，你一個做外孫女的，怎么連自己的親人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
    這還是多索第一次這么兇的訓斥她，童畫兒怔了怔，皺著眉道：“可是外婆不告訴我，我怎么知道啊？”
    “她不告訴你，你就不會自己去問嗎？還不是因為你不夠關心！豪門里別的沒學會，冷漠那一套你倒是弄懂了！”
    多索白了她幾眼，直接轉身走了。
    “……”
    童畫兒簡直……無語凝噎。
    這怎么又成了她的問題了？
    從偏廳里走出來，東方夫人和多索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坐在沙發上，都不看彼此。
    “畫兒，都收拾好了嗎？”東方夫人朝她招了招手。
    童畫兒走過去：“司徒蔚正在洗碗，應該快好了。”
    “好，你推我去車里。”東方夫人道。
    外婆這是要準備離開了？”童畫兒一怔，見多索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根本沒有挽留外婆的意思。
    “好。”
    童畫兒點了點頭，走過去推起輪椅，對多索道：“老師，那我們先回去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哼……”
    多索哼哼的兩聲，表示聽到了，依然沒有看東方夫人一眼。
    童畫兒只好推起輪椅朝外面走去，走到鐵門外，將東方夫人扶上車，過了一會，司徒蔚也從里面走出來。
    “走吧。”東方夫人道。
    司徒蔚朝童畫兒看去，似乎在問她：怎么回事？
    童畫兒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畫兒，你以前經常來這嗎？”東方夫人問道。
    “以前學畫的時候經常回來，后來……來得次數也少了很多了。”
    說起來童畫兒自己都覺得慚愧，發生了這么多事，她畫家的夢想又還剩下多少呢？
    作為多索老師的徒弟，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是么。”
    東方夫人淡淡地說了一句，童畫兒點了點頭，正要講話，忽然看到東方夫人臉上的仲怔，頓時又反應過來，外婆好像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這是回去的路上，東方夫人唯一說過的話，除此之外她一直沉默著，到了家后，便讓女傭帶她上樓了，還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她，說是累了，要休息一會。
    只是從東方夫人的表現來看，童畫兒覺得更多的，似乎是她內心的疲憊。
    放心不下多索，童畫兒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里多索倒是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的老頑童，和童畫兒胡扯了幾句，對于今天他們去的事只字不提。
    童畫兒也不好多問，知道多索沒事，便掛了電話。
    晚上，童畫兒洗完澡，忽然聽到隔壁傳來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皺了皺眉，抬腳快步朝東方夫人的房間走去。
    “外婆！”
    房間的門半掩著，童畫兒推開門走進去，看到東方夫人扶著桌子站著，腳邊不遠處的地板上落著一個水杯。
    童畫兒趕緊走過去，一把扶住東方夫人朝床邊走去，道：“你想喝水怎么不叫女傭呢？”
    宗北厲給這里的房子改動過，東方夫人住的房間里有按鈕，只要一按，女傭那邊便會知道。
    “只是一點小事而已，我以為我可以做的，沒想到……人老了。”
    東方夫人有些疲憊的笑了笑。
    童畫兒皺了皺眉，重新倒一杯水給她，道：“才不是呢，外婆是我見過的身體最好的老人。”
    “那也是老人啊。”東方夫人嘆了口氣。
    童畫兒一怔，說不出話來。
    東方夫人低著頭，看著手里的杯子，過了好一會，長氣幽幽：“都老了……”
    短短的三個字，像是藏著無數的感慨，這么近的距離，童畫兒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東方夫人臉上傷感的表情。
    這對向來情緒不外露的外婆來說，真是實屬罕見。
    “外婆，你……你是不是因為多索老師，所以才這樣的？”童畫兒皺著眉道。
    東方夫人抬起頭朝她看過來，明亮的光線下，老人仲怔的眼神像是還陷在某種思緒中。
    童畫兒看著她：“其實，你以前就認識多索老師，是嗎？”
    東方夫人一震，眼神看向別人，沒有人說話的房間里像是有些什么東西在蔓延，童畫兒不由自主將呼吸都放緩了。
    “是啊，我們以前就認識。”東方夫人布滿皺紋的臉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