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11/18)
自容,簡直有鉆到地板縫里去的想法。我知道,她把我理解成愛說誑話,只會耍嘴皮子賣乖的那一類人了。也許真的是思念和關懷,也許就是自尊心作祟,我決定去看望她。是的,我們有過甜蜜的說話,也算得上好朋友了,可是分別這么久,我竟然以抽不出時間為理由一再推遲去看望她,去真正的走進她的生活,真正的去關心和幫助她,難怪她會膩煩我的說話。
汽車到站是在早上,下車之后我換乘當地的短途客車,半路下車,我步行有五里路,在山坳里看見紅色的瓦房。今天的天氣陰沉,但我還是汗流浹背,,兩條腿酸酸的。我不知道,我這樣一個愛好運動的人走了幾里山路,何至于這樣呢。
村口有棵老柳樹,樹下一塊灰色的大石頭,雨水的沖刷,石頭面很干凈。我坐到上面。這里地勢高于山村,只是一個小下坡,下面便是林希兒的家鄉——雙石口村了。村子里新房子很少,多半是些老宅,灰色的長了霉苔的墻壁,屋脊上黑乎乎的瓦片兒。有些房子的院墻已經毀壞,就看見雜草叢生的院子,顯然,這樣的房屋已經沒有住戶了。放眼望去,村子里的房屋高矮新舊不一,但是其布局倒也錯落有致,間隔著一些筆直樹干的綠樹,倒也給人一種詩意的享受,但是我的心卻沉悶著。村里的街道很不規整,寬窄不一,有些重要的路口也難免被旁邊的住戶用幾塊磚頭隔出一小片菜地出來,里邊種著辣椒、黃瓜和韭菜,也有栽花草的,也有栽果樹的。還有的街口卻堆著麥秸和柴草垛。這些都使我感到稀奇,但是為林希兒著想,我愈發覺得這里毫無生機,如果人上了年紀,完全可以選擇在這里隱居,但是,她還是那么年輕……一路上,我見到的只是開墾于山坡、高嶺之上田地,再有漫山遍野的野草和樹林,在這樣的地方,任你有通天的智慧,可是能夠創造出什么呢,又能干出什么成績呢?我噓一口氣,向著山嶺下的村子走去。臨近村子的時候,一條黑色的叭兒狗對我迎過來,我很高興,預備和它呱嗒幾句,可是狗兒站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并不搖尾巴,目光炯炯看著我,忽然就狂怒的吠叫起來,因為用力,身體一抖一抖的。這倒是嚇了我一跳,我擦一把汗,想到兜里有一塊面包,掏出來丟過去。狗兒不叫喚了,上前嗅一下面包,叼起來小跑步進胡同里了。我繼續走路。臨近上午,街上空落落沒有人。
我溜溜達達走著,不知從什么地方又跑出狗來。我不停下腳步,狗卻也不來吠我。好容易見到一位老太太,我上前詢問。聽說我找林希兒,老太太不著急給我答復,卻嬉皮笑臉問我和林希兒什么關系。我說我們是朋友啊。老太太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我見老太太的笑不懷好意,就問她怎么啦?老太太說:“因為你不說真話。”我說我們真的是好朋友。“唔,那么,你干嘛不打電話問問那妞子,讓她出來接你。”我說我要給林希兒一個驚喜。老太太看著我,搖搖頭:“驚喜?”我央求老太太趕快告訴我,心里打算如果她再不說,我就走開。老太太說:“噥,前邊有棵柳樹的就是。”我往前看,沒有看見柳樹。“哪兒呢?”我問。“你一直往前走,看見一棵大柳樹的就是,也許,那兒還停著一輛小轎車呢……”老太太欲言又止,我就謝謝她,心急火燎地往前走。這條街中途有拐彎,彎過之后,遠遠地我就看見路右邊斜長著一棵樹干很高,足足有一懷粗的老柳樹。柳樹枝繁葉茂,柳枝婆娑,柳葉碧綠,好不叫人喜歡。柳樹下有幾塊被碎磚頭墊起來的青石板,大約是坐著乘涼用的。我的心因為過分激動,怦怦跳個不住。到此時,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關心(或者說想念、喜歡)林希兒。我知道自己來得有些晚,可是,這難道是不可彌補的?我朝那棵柳樹奔去。天上的灰云彩褪去,露出強烈的陽光。我滿頭大汗,可是只管跑起來。
柳樹旁邊是一棟有霉苔的矮院墻的房子,主房建設的也不高,仿佛印象當中的小小的土地廟——我不知道我怎么會有這種想法,不知道是在那本書上,還是電視上,我看見矮趴趴這樣一棟房子,我當時就叫它土地廟,這時候,這個詞語忽然就穿進我的腦海。房子大約是五間,一扇寬大的生了銹的鐵門,門上一副略有褪色的紅對聯,寫著:寶地生金,富貴滿堂;橫批:吉祥如意。門前打掃的很干凈,有一小塊地面被硬化。我推開門,害怕有狗奔出來,就又關上門,靜待,沒有聲音,就又大膽地推開門。
院子東邊建有一個平房,農村仿佛又稱之為“耳房”。上耳房的臺階上依次放著幾盆花,有一盆蘭草,正盛開著粉紅的花朵,纖塵不染的花瓣在陽光下格外的好看。靠西邊墻腳下停著一輛外觀很舊的農用三輪車,墻上釘著許多大鐵釘,掛著一些種田的比如我在書本上才有所了解的鎬頭和鐵锨、鋤頭之類的工具。院子的地面沒有被硬化,可是很平整,打掃的也干凈,不見一塊草刺,只在墻角的地方長著一些綠草。當中用石板鋪著一條踴路,我踩著這條踴路猶猶豫豫往家里走著。我不知道林希兒在不在家,也不知道我的突然造訪算不算是冒昧。忽然,兩扇家門推開,林希兒穿著一件黃顏色的紗料吊帶衫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的驚訝顯然比我更甚,嘴巴張開好久沒有合攏。她的臉蛋兒有些黑乎乎,般配著土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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