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說話，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盡管他們中有的人完全可以做我的爺爺或者奶奶。找到在這里的負責人，我提問他幾個問題，又給他許多教誨，還有建議。他點頭答應。
    這里是許多臟東西的集結地，也很亂，空中到處都嗡嗡飛著讓人惡心的蒼蠅，隨便朝一個地方看去，看到的也都是許多挪動著的黑點點。我問那個負責人為什么不用藥物整治一下那些討厭的蒼蠅，他說整過，效果不太顯著。
    看見他們工作都很認真，我離開醫院。最近我爸爸和媽媽聯手經營那個衣帽店，因為順路，我就在那里下車，進去看他們做生意。店里少少幾位顧客，爸爸坐在一個角落里喝一杯菊花茶，媽媽一個人在那里和顧客說話。因為開著空調，店里的溫度很好，從熱的街上走進來，感覺舒服極了。爸爸看見我，就放下茶杯迎過來。
    “咦……”他對我皺一下眉頭。
    “怎么啦？”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看醫生了？”
    “沒有啊。”
    “怎么你身上有一種味道……”他搖頭。
    “啊，我剛才去了醫院……爸爸，你鼻子真好使。”我夸獎他一句，就把我去醫院檢查工作的事跟他說了。
    “唔，你們真是不簡單，把業務做到市立醫院去了。行，那個活兒好，長遠而且利潤可觀。”爸爸贊嘆說。我告訴他那是孫佳成爸爸給聯系的。
    “嗯，看來這個人真是有些本領。”爸爸說，“你業務還做得來？”
    我對他點點頭。
    “這得多謝謝爸爸，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做得來呢。”
    “好好干……唉，就是，無論你干得怎樣好，始終一個打工者的身份。”他嘆息。
    “爸爸，要不我辭職，我們倆干？”
    爸爸眼睛一亮，但是馬上就黯淡下去。
    “不容易啊，就說那個資質認證吧，方方面面的關系就不容易疏通，還有，以前的業務全扔掉了，重頭再來，人家還認識你嗎？即使認識，人家還會像以前一樣相信你？”說著話，爸爸一直在看我。我也看他，知道他是在考驗我。
    “爸，做什么事能沒有困難呢？我想，我們現在干，總比那些一竅不通的要容易一些。我們是行家里手呢。”
    爸爸笑起來，拉我過去喝菊花茶。
    “你啊，總是不愿意聽老子的話。當初我怎么勸你來？現在，你自己倒這樣說了。”
    “爸爸，此一時，彼一時嗎。”我狡辯。
    “我知道，我知道。”說著話，他拍一下我的肩頭。幾個月來，我們父子倆心里一直藏著一些對對方的不滿，隨著這親昵的一拍，那些不滿瞬間變煙消云散了。事情就是這樣奇怪，化解怨恨有時候真的不需要解釋或者說辯解。爸爸倒茶水給我，我以茶代酒敬他，他哈哈笑著，心滿意足把手上那杯茶水喝光。我也喝，茶水有些熱，可是不在乎，也是一口喝下去。
    “嗯，好兒子。”爸爸似乎喝醉了。他從來還沒有這樣稱贊我。“你現在那邊干著，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再說，你媽媽也挺累的，我幫幫她。等過了這陣子……”
    “等你恢復元氣，對吧？”我打斷他的話。爸爸沖我會心一笑。
    “就是這么個意思。我們，將來我們開個父子公司。老子英雄兒好漢，對吧？”
    “對。”
    “我就說你不會是個孬種。”他說。
    下午，謝婉婷回到辦公司。我問她匯報順利嗎？她說還行。坐到辦公椅上，她的眼神迷離，似乎在想事情。我還有話問她，見她這樣，不便再問。在外間辦公的小會計陳愛麗送上熱茶，這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女孩子，瘦瘦的，很白的皮膚。我曾問她有多重，她說九十三斤。我不喜歡太瘦的女孩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就跟郊外農民糧田里的莊稼秸稈一樣。她卻說自己還需要減肥，因為又胖了三斤。我說你要使自己成為一副骨頭架子嗎？她就說我說話不好聽，我可不管那么多，對于她，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她大專畢業，這是我羨慕她的地方。
    陳愛麗走出辦公室，謝婉婷喝一口水，對我說：“孫總要我們擴大再生產，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說他是要我們做什么呢？”
    “這還不簡單，擴大經營規模唄。”我說：“他是見到我們賺錢了，所以有這個要求。”
    “是嗎？”謝婉婷看著我，點點頭：“嗯，我想也是。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夠忙的了，他還要我們做什么呢？”
    “我想，你既然有這個想法，為什么不當時討討他的口氣呢？”
    “什么口氣？”
    “就是他希望我們做什么？”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不要緊，他只是這樣說說，讓我回來和你商量一下，如果有這方面的意見，我們可以去找他，我們大家商量一下。嗯，當時，他是這樣說的。”
    晚上，一切是那么的得心用手，順心順意。大家很高興。我再次醉倒在謝婉婷家里，但我沒有哭泣，而是吃吃地傻笑。
    我答應了孫佳成的邀請，做了他新投資的保潔公司的副經理，實際上，我才是這個公司的總經理。謝婉婷掌管賬目，名義上是總經理，其實不過一名會計。因為資金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