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聽得最多的就是百枯草之類的農藥，連砒霜都很難見到。而莫流離提到的毒顯然不是這些直接要人命的低級毒藥，能讓人纏綿多年的毒，會是什么成分？具有科學精神的宋瀟雅對此很是感興趣。
    “到底咋么回事？說來聽聽。”好奇寶寶要聽故事。
    莫流離沉默了一會兒，“讓他自己說給你聽吧。跟我來。”
    莫流離站起身來，看了看宋瀟雅的包袱，問道：“還有東西么？”
    “沒有了。”宋瀟雅搖搖頭。除了兩個首飾盒和一些脂粉外，她只帶了幾件最儉樸的衣衫，好歹要有個丫鬟樣不是。
    “走吧。”莫流離提起那個包袱當先走了出去。
    出了品竹軒，宋瀟雅問：“這是要去哪兒？”
    “清愿堂。”莫流離答得言簡意賅。
    “為什么去清愿堂？”
    “因為你是清愿堂的丫鬟。”
    宋瀟雅站住了，“等等等等，我什么時候成清愿堂的丫鬟了？不是要當你的丫鬟么？”若是能天天看到葉二公子的盛世美顏，那當然好，可是葉二公子那清高的性子、病弱的身體、還有據說從不讓女子近身的脾氣，她去了能有好嘛？
    “我什么時候說過是當我的丫鬟了？”莫流離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宋瀟雅。
    “你不是說……”（要不，你就在這隨寧苑當個丫鬟吧。一個月五百文，等你湊足一百兩銀子還了我的藥費醫療費就可以走了。）在隨寧苑當個丫鬟……伺候死莫流離是在隨寧苑當丫鬟，伺候楊嬤嬤是在隨寧苑當丫鬟，甚至伺候云舟也是在隨寧苑當丫鬟，那么伺候葉二公子當然也是可以的。
    宋瀟雅咬牙切齒的瞪著莫流離，自己居然上了他的當了。
    “走吧。”莫流離露出得意的一笑，宋瀟雅對他的好感和同情瞬間就又沒有了。
    “別瞪著我，阿箏人很好的，多少小丫鬟想伺候他都沒那機會呢。”莫流離一邊走一邊說，“你不是想知道他的故事嗎？伺候著伺候著他說不定就講給你聽了呢！”唉，都是為你們好啊，可是操碎了我這顆老父親的心了。
    宋瀟雅氣鼓鼓的跟在后面，不說話。
    清愿堂，據說是王妃曾經住過的院子，本來不叫這個名字，卻在葉二公子出生后改成了“清愿堂”。宋瀟雅仿佛看到一個花樣年華的絕美女子獨坐青燈之下，除了膝下稚子再無牽掛。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清愿堂，難免四處打量一番。打磨得極為光整的青石條砌成的院墻，原色木門并未上漆卻也木質細密光澤照人（不懂行的宋瀟雅當然不知道這就是貴比黃金的金絲楠木），不顯奢華又無端端讓人生出端莊大氣之感。
    走進院中，更是與清愿堂的名字相得益彰，一應的水磨石地面的大院子，沒有花圃沒有回廊，沒有所有女子喜歡的精美的景致，只西南角一棵大松樹，在冬日里依然蒼翠遒勁。
    正前方便是一排正房，遠遠看去青瓦白墻，與大門一樣材質的柱子和房梁，簡潔到了極致。
    只是那前院極大，目測從院門到主屋至少有個一百米，宋瀟雅跟著莫流離快步向前，卻見陸吾從主屋正門匆匆出來。
    莫流離見他匆忙的樣子，心頭一緊，“陸吾？”
    可陸吾見了他兩人后，神情輕松了很多，迎上前來微微頷首道：“莫公子、宋姑娘！”
    莫流離揚揚眉，可是出了什么事？
    陸吾閉眼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莫流離松了一口氣，自己這些天也確是成了驚弓之鳥。
    “陸吾大哥。”宋瀟雅一改對莫流離的臭臉，滿面笑容的福了一福。開玩笑！以后還要在清愿堂混的，可不得把白澤和陸吾兩個大紅人給哄好了。
    陸吾淡淡一笑，引著兩人進了正堂，“少爺躺下了，要不莫公子去看看？”
    “好。”莫流離放下宋瀟雅的包袱，輕車熟路的去了葉箏的房間。
    “莫公子大可不必如此。”身后傳來陸吾的話，大伙兒看著他一路這樣頹廢的樣子，心里其實都不好受。
    莫流離沒有回頭，只是抬起右手擺了擺，表示聽到了。一天沒有個結果，他就不恢復自己那豐神俊秀的美好形象，這叫破釜沉舟，他們幾個毛頭小子不懂。
    陸吾看著莫流離的背影搖搖頭，“宋姑娘請跟我來。自王妃走后，這清愿堂就沒住過一個女子，若有什么需要，姑娘盡管告訴我。”
    宋瀟雅跟著陸吾穿過正堂，原來后面還有一進院子。“陸吾大哥客氣了，”她頓了頓又說，“大哥不必擔心莫公子，他……好得很。”一邊說，她一邊笑了起來。之前莫流離幫她拿包袱時，她趁機探了探他的脈，雖然她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探不出病癥來，可判斷一個人健不健康還是可以。
    陸吾回過頭，瞬間被宋瀟雅那燦爛的笑顏晃花了眼，趕緊轉了回去，平復了一下剛剛突然跳快了幾拍的小心臟。少爺眼光就是比我們好，誰知道當日那個瘦不拉幾的小丫頭居然可以變得如此國色天香。
    假寐中的葉箏睜開眼來，你家主子是這么膚淺的人嗎？內在，最重要的是內在！
    陸吾終于把宋瀟雅帶到了她的房間，“宋姑娘就住這間吧，隔壁就是少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