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葉凱最終被逼著走下冥臺消失在人群之中的時候，楚寒芊強忍住即將要涌出的淚水，握緊了藏在衣袖之中的匕首。
    她太美了，美得只要是走在大街上都會吸引人們頭來或是羨慕或是嫉妒或是挑逗的目光，于是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她今日選擇了一身的黑紗，并且將自己的臉遮住。
    她的心思都被猜中了，就在同葉凱交換眼神的那一剎那，她的心思就被葉凱猜中了。于是葉凱只能不停的搖頭，他不想她以身犯險，他不想她做無謂的犧牲，他只想她平安無事，如此他走得也就安心。
    楚寒芊身子在不斷的顫抖，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那柄匕首仿佛有了生命，在不斷催促著楚寒芊，讓刀出鞘。
    “不管有沒有用，我都要嘗試一次！”
    楚寒芊剛剛一動，身后就有人挽住了她的肩膀。
    “師姐，你一旦出手，后果便是親者痛仇者快！”
    “婉彤，我.......”
    戚婉彤示意不要過多的交流，人群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流動，因為冥臺上已經(jīng)排列好了所有犯人，百姓們都朝著邊緣擠，都想要爭取到最好的位置。
    一共三十七名犯人齊齊跪倒在冥臺之上也不顯得擁擠，沈千汲及一眾監(jiān)斬官員都站在高出冥臺一級臺階的位置，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宣讀了犯人們的罪狀。若是但從這罪狀來看，這些人真的是罪惡滔天、死有余辜，砍頭已經(jīng)是對他們足夠優(yōu)待了，不然非得用凌遲才能解氣。
    當(dāng)沈千汲將罪狀讀完之后，現(xiàn)場依舊是鴉雀無聲，沒有百姓鼓掌喝彩也沒有人申冤哭訴，只是靜靜的看著、等著。
    沈千汲壓根沒有把百姓的反應(yīng)放在眼里，他的任務(wù)便是保證這些人全部處死，當(dāng)然若是現(xiàn)場再牽連出一些嫌犯來也不是什么壞事，只要他們敢動手，他就有足夠的把握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沈千汲抬眼看看四周已經(jīng)安插好的人手，心中頗為坦然。
    人犯們被堵嘴也不會再喊出什么豪言壯語或是詛咒惡語，沈千汲同他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他們不過是他前進道路上的腳踏石而已，用完了就該丟棄了。
    犯人們跪在冰涼的地面上，四肢因為捆綁的時間久了出現(xiàn)了麻木，他們都知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也不會持續(xù)太久了，很快自己也就得到解脫了。可事實上真的是解脫么？他們的冤屈日后還會有人給他們洗刷么？他們的名聲難道就這么無關(guān)痛癢么？他們就要這么成為斗爭的犧牲品么？
    在這三十七之中并沒有肖默言，此時的他正被關(guān)押在刑部大牢之內(nèi)，而他的對面站著的是言柯冉。
    “為何獨獨留下我？”沉默良久之后，肖默言率先開口問道。
    “是我求了皇上，就算是你
    罪名成立也留下性命。”
    “罪名？我有何罪？”
    “默言，這是清除異己，你還看不出來么？欲加之罪，誰人能說得清辨得明？”
    “我不認罪！我更希望此時我也被押赴刑場了，同師兄他們一起赴死，也好過留在這陰暗的地牢之中！”
    “你的命是我懇求皇上才留下來的，你不珍惜，我還珍惜呢！我只能救一個人，我只能選擇你，你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你是我七年的同窗，我知道你的清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那么廖師兄呢？葉凱師兄呢？還有那些同樣出身出院的同窗們呢？你就能做到看著他們赴死？”
    “比起看你死，我只能選擇放棄他們。默言，承認自己的過錯，然后宣誓效忠皇上，你還是有走出大牢的機會的。”
    “我何時背叛過大梁？我效忠的是這個國家，不是任何一個君主，況且當(dāng)今皇上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他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
    “默言！你心中有真理！你秉持圣賢教導(dǎo)！你一心謀國！那又怎樣？你如今身陷囹圄，自救都不可得，你如何拯救蒼生？如何興盛大梁？你所期望的不過是自己的一番幻想而已，連命都沒有了，談何志向！”
    “柯冉，當(dāng)初我們在書院修習(xí)的你都忘了么？進入官場之后，你為何變得這么面目全非，我都快認不出你了。原來的言柯冉不是這個樣子的！”
    “原來的言柯冉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我爹在乾元宮變中被殺之后，言柯冉就已經(jīng)隨著去了！你可曾感受過府邸從車馬盈門到門可羅雀的落寞？你可曾體會過從人人爭相結(jié)交到乏人問津的尷尬？你可曾明白要維持家族的榮光而要付出的血汗？你可曾經(jīng)歷獨自一人默默舔舐傷口之后還要在人前裝出堅強模樣的心酸？這兩個多月來我都一一嘗遍了！好在有皇上青眼，沒有降罪于我，反而升我的官銜。”
    肖默言冷笑道：“你終于說出關(guān)鍵了，現(xiàn)在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為言指揮使了？”
    像是做了壞事被人戳穿了，言柯冉竟然有些手足無措，雖然他今日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向昔日的好友炫耀自己的官職。
    “默言，就算是淡泊名利，可是你總得為家族考慮啊！我來之前，令尊特意來求我?guī)兔ΓＭ鼙Ｗ∧阋粭l性命，你們肖家是三代單傳，若是斷在你的手里，你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肖默言起身然后跪下朝著言柯冉磕頭，這一幕讓言柯冉驚恐萬分，他連連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