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書生意氣 第二十八章 京試會考(1/3)
當梁帝在綺羅苑風花雪月的時候,貢院里已經是一派忙碌場景了。京城共設有兩個貢院,分別在皇城的北面和南面,距離皇城約有數里,稱為北貢院和南貢院。這里白墻灰瓦、隔間重重、綿延幾進、甚為肅穆,每到京試會考之日,官兵把守森嚴,凌冽莊嚴的感覺更勝從前。這里是天下學子向往之地,能走進貢院應試就意味著仕途的開啟;這里也是天下學子畏懼之地,梁國有過兩次嚴厲懲治科舉腐敗,每次都有數十人或是人頭落地或是發配戍邊、永生不得敘用。
此時所有的考官都在南貢院的會試堂內,傅炳手里拿著一個錦盒,錦盒四面蠟封,上面附有六爪金龍鋼印。
“本次京試會試的考題是由圣上親自選定,就在老夫手里,待會考那日當著所有學子的面會打開,今日請各位前來是安排兩個貢院的應試事宜。”嗓音滄桑嘶啞,傅炳已是極老了,清瘦而又有些傴僂的身子骨,憑著手杖勉強站立著,須發皆白,滿臉的褶皺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一生經歷三朝,身為當今天子的老師更是坐鎮成均館二十年。
“傅老夫子,您還是坐下吧,身子要緊!”柳毅一副很是關心的表情,他才三十五歲,卻已經是吏部侍郎了,不明就里的人會以為他是年少有為,但實際上理政能力的確是有,但是討好陵王的本事更為高明,如今朝堂上無人不知他是陵王的心腹。
柳毅處得左右逢源,坐在他旁邊的成博彬也不甘示弱,“柳大人說的極是,夫子啊,您就是坐鎮貢院,其他事兒就交給我們吧。”成博彬之父乃是前任禮部尚書,家教甚嚴,他本人文采出眾,是十年前的京試會考頭名,他向來瞧不上靠溜須拍馬上位的柳毅。
傅炳也確實站不住了,聞言就勢坐了下來,“承蒙皇上信賴、各位抬愛,老夫做了這主考的位置。既如此,那老夫就稍作安排了:柳大人、胡大人、陳大人,北貢院就有勞你們了;成大人、鐘大人就陪老夫在南貢院吧。”
傅炳發言,眾人皆允。
此時的南貢院外正有一人立在放榜處,京試會考未開始,自然也是無榜可放,貢院外人煙稀少,所以這人就顯得格外扎眼。
“陋室昏燈如豆,不屑幾番功名
心懷家國天下,糾纏十年人生”
此人正是江維楨,獨自一人,傾瀉心境,卻也只是說給自己聽。
“‘不屑功名、心懷家國’,還能有你這胸懷的只怕是不多了!”一聲喝彩在江維楨背后響起,驚得他趕忙回頭,只見一個如他相仿的書生模樣的人正負手而立,笑對著他。江維楨迅速打量了此人一番,發現他身著一領灰布衫,手袖處還有補丁,一雙黑色布鞋也是都磨出了毛邊,想來也是如自己一般的寒門學子了。
“兄臺過獎了,在下只是一抒心中所想而已。不知兄臺是否也是進京會考之人?”
“是啊,十年一次的京試會考,牽動了天下學子啊,我也是不例外的!”
江維楨在判定對方的身份后,覺得親近了不少,拱手道:“敢問兄臺名姓?”
那人雙手抱拳作揖道:“在下姓安,名里音,明州人氏。”
江維楨也趕緊回禮,“在下江維楨,水工為江、維國之楨,堰州白水郡人氏。”
“哦?你就是江維楨?我的家鄉是南陽郡就與白水郡相鄰啊!我早聽過兄臺的大名,十四歲參加鄉試就取得頭名,兩年后的會試又是頭名,但是因為不愿屈從于巴結權貴,毅然放棄了當年的京試會考!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得見真人!”安里音顯然很是激動,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江維楨也是沒想到時過境遷,竟然還有人記得自己的事兒,一時間也是頗為感慨,“許久之前的事了,不提也罷,如今我不是還是來到了這貢院了么?”
“此事與名節無關,聽兄臺之前的言語就知道兄臺胸有報國之心,如我們這般的寒門學子唯有賭上這十年一次的機會,成,方能實現心中所愿!”
這一番話顯然是說到江維楨心坎上了,一時間血氣上涌,“你我都是寒窗苦讀一心報國之人,今日遇見也是緣分,在下年已二十,兄臺呢?”
“癡長兩歲,我便稱呼賢弟了。”
“好說好說!敢問兄長住在哪兒?”
安里音被這一問,稍稍低了低頭,有些為難的說:“城東一家客棧。”
江維楨頓時就明白了,想當初他還不是無處可去,幸得遇見宣韶寧又被豫王收留,同為寒門學子,遭遇困境更是有強烈共鳴。
“我也是機緣巧合地得貴人相助住進了豫王府,若是有困難不妨來找愚弟,愚弟看來豫王也是愛才惜才之人。”
“好,那我先行謝過了!”說完安里音又是深深一躬,江維楨急忙扶住,“我們之間何須這般禮節,這是看不起我江維楨了!”
“好好,是在下過分拘謹了,日后定不會了!”
“哈哈,好,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喝杯酒如何?”
“甚好!”
距離京試會考還有四天,貢院里的所有人等都是腳不沾地地做各項準備事宜,然而襄王和陵王卻是毫無動靜,許久未有消息,這讓太子心中老大的不痛快;杜少吟、木清遠忙著參加會考,言柯冉在宮中執勤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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