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裴家的手腕(1/2)
“竟然是裴家。”桓昱明顯也是有些驚訝,“上輩子,他們可是老老實實的。”
魏楚一笑:“雖然重活一世是好事,但是咱們倆的思維明顯被上輩子的記憶束縛住了。裴家上輩子沒出手,是因為沒有機(jī)會,這輩子他們得到了一個天賜良機(jī),傻子才會白白放過。”
桓昱盯著這個“裴”字看了一會兒,忽然緩緩搖了搖頭:“阿楚,裴家屹立三朝不倒,近四百年,從未跌出貴胄之列。這三朝之中,裴姓皇后五位,三公九卿十一位,九卿以下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更遑論出自其名下的門徒門生……這樣的家族,不會孤注一擲地把政治籌碼壓在區(qū)區(qū)一個偽陳身上。”
魏楚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阿昱如今對譜系倒是了如指掌。”
桓昱苦笑,魏楚一提到這個,他就會想起兩人上次因為他當(dāng)皇帝的事鬧的別扭,他討?zhàn)埖財[了擺手:“阿楚就饒了我吧。”
魏楚笑睨了桓昱一眼,開口了:“你分析得很多,裴家這樣經(jīng)歷戰(zhàn)亂而不倒的百年世家,確實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政治智慧,說得好聽點,是各方投資,施制衡之術(shù),說得不好聽,就是兩面三刀,小人作風(fēng)。看看蕭家,再看看裴家,雖然本質(zhì)一樣,但裴家玩得可比蕭家高端得多!”
桓昱聞言,接話道:“蕭家也就是因為戰(zhàn)亂傷了根基,否則也不至于讓吃相變得這樣難看,生死存亡之際,哪里還有時間草蛇灰線地去布局。裴家經(jīng)歷兩次改朝換代,卻都沒有傷及根本,這才是他們敢于慢慢布局的本錢。”
魏楚轉(zhuǎn)了個身,坐到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沙盤:“但說起來,這次的局雖然布得長遠(yuǎn),讓咱們吃了個大虧,但仔細(xì)看來漏洞其實不小,且顯得急功近利,很簡單一點,這個局能達(dá)到的最好的結(jié)果,無非是我魏家中計出了長安,被人絞殺在涼州,裴家借機(jī)登臨帝位,但是,這樣子得到的位置與陸頌之當(dāng)初的處境又有什么區(qū)別?沒有兵權(quán),還給自己樹了個外敵?甚至遠(yuǎn)不如上輩子的薛錄之和薛衍父子,他們倆好歹還一箭雙雕地利用我重創(chuàng)了匈奴,攘外又安內(nèi)。”
聽她提到這一點,桓昱有些心疼地走過去,摸了摸魏楚的腦袋,魏楚疑惑地抬頭,看到桓昱的眼神,頓時失笑:“想什么呢你,這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薛家已經(jīng)沒有出頭的可能了。”
桓昱笑了笑,沒說話,心里卻暗道只要薛衍一日不死,薛家就還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魏楚完全不知道,某人對上輩子的情敵恨得深沉,她只以為桓昱是心疼她上輩子慘死沙場,她伸手拉住桓昱的手,邊晃邊仰頭沖他笑:“這輩子有你在,我肯定能活得長長久久的。”
桓昱握緊她的手,眼神深邃,語氣堅定:“我不僅要你活得長久,還要把你上輩子缺失的一切,都給你補(bǔ)上。”
魏楚聽了這話,臉上微熱,佯作鎮(zhèn)定地左顧右盼,僵硬地把話題轉(zhuǎn)回來:“嗯,其實就像我們分析的那樣,我有理由懷疑偽陳只是裴家計劃里最無關(guān)緊要的一環(huán),阮姑娘說了,從她嘴里騙走雷火配方和歷史走向的是裴家六郎,裴睢。”
桓昱點頭:“裴睢是嫡幼子,生母是裴詢的繼室,與裴詢原配所生的嫡長子裴霂年歲相差不小。”
魏楚點頭:“我懷疑,裴睢想要干掉裴霂,繼承裴家家業(yè),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爭取到最夠的政治資本,來打敗他的長兄。比如說,能夠拱衛(wèi)他的父親登上帝位。”
桓昱點點頭:“若真是這樣,對我們來說反倒是好事。世家能夠百年不倒,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犧牲了子嗣的利益,若是誰運氣不好,站錯了隊,世家必然絕不會出手相救。裴睢自小便知道這一點,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有小心思,對裴霂必然極其防備,他一定會把自己的資本握得緊緊的,比如——”
魏楚會意地抬頭,眸光晶亮:“雷火彈的圖紙。”
桓昱含笑頷首。
魏楚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眼神卻越來越凜冽,帶著相當(dāng)明顯的殺意,半晌,她才緩緩道:“咱們還沒做好準(zhǔn)備,不能跟裴家撕破臉皮,打草精神,但是又不能讓裴睢活著回去,真是有點傷腦筋啊。”
桓昱在魏楚身邊坐下,嘴角微勾:“不急,偽陳沒有敗退之前,裴睢比誰都不愿意泄露他所知道的一切,咱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怎么對付他。”
魏楚蹙了蹙眉,點頭:“這次再給父親寄信,裴家可得重點提一提了,不知道上次的信件,他們可有收到。”
魏楚這邊正打算著殺人越貨,長安城里的魏家人卻是愁云慘淡。
劉夫人拿著魏楚快馬寄回去的信件,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重文年紀(jì)還這么輕,怎么就……怎么就……重文沉穩(wěn)持重,大哥大嫂不知道有多看重他……現(xiàn)在這可怎么辦呀!”
魏覃看著夫人紅紅的眼眶和憔悴的神情,無奈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阿奴不是讓我們在長安城找好大夫嗎?還是能治好的,你別太憂心了。”
劉夫人抹了把淚,抬頭看向丈夫:“我大哥知道消息了嗎?”
魏覃想起朝堂之上見到劉孝崇時的樣子,神色委頓,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他忍不住嘆氣:“孝崇他……”
劉夫人聽到魏覃的嘆息,心里越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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