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出發(1/2)
?黑暗的雪隱隱發著清光,忽的讓四周顯得清晰了些,將背包打開,里面放置著一顆微型的異次元炸彈,盤根錯節的線路和穿梭在其中的光彩,當日他們五人面對的就是這樣的絕望嗎?江離發染白霜,靜靜看了一會兒,然后拉上背包拉鏈,一把甩進滿是冰雪的坑洞當中。
次元爆炸的威力和影響還不能確定,葛壞和小童站在稍遠的一處可以望到梵天塔的山頭,等待十二點整的到來,他們約定,正午夜時分,立刻引爆。
在江離跳入坑洞后,小童從山頭匆匆跑下,手里拿著一把用布包著的刀就交到江離的手里,江離問:“這是什么?”
小童帶著淚花的小臉喃喃道:“江離哥哥需要一把兵器,這個放在閻王殿好久了,小童看他沒人用,就特地拿來給哥哥了。”
也不曉得是什么?不過江離卻之不恭,便將那把刀背在背上,拍拍他的腦袋瓜,溫柔道:“等哥哥一周,就把它和你的哥哥姐姐們還給你。”
“那……拉勾。”小童紅著眼睛伸出自己的小拇哥,江離奉陪了這一孩子氣的行為,道:“你知道哥哥做的到的對吧。”
小童淚花涌動使勁地點頭,然后扭頭不敢看江離的消失,向著山頭的葛壞低頭跑去。
光陰的確是件奇妙的東西,從不厚此薄彼,然而每人都有不同的感受,葛壞和小童度秒如年,而江離則盤腿坐在一顆即將“要命”的炸彈邊,閉目打坐,仿佛和雪景化為一體,任憑風雪加身,也無一絲動搖,忘記時間的流逝。
緩緩地,他向后一躺,倒在雪地上,覺得渾身冷得越發疼了,但是這樣的痛苦或許比起那日他們舍身的痛會舒服的多,雪花落在眼眶中,江離合上眼皮,那冰寒的雪和溢出的淚一同從眼角落下。
“等著我……”江離從袋子里取出一枚護心符和一枚定風符,然后暗動法決,他頓時覺得一股熱流從食道落下體內,然后在身體各處游走,冰洞當中仿佛已是春意融融的溫暖,血液里在奔走著一股新的力量,讓心跳變得強烈,手腳更加有力。
他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五十九分,他又從衣兜中取出手里,翻看著白夢亞在彌留之際發給他的“遺書”,江離又打了那四個無法到達的字發了過去,這已經成為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習慣,自動略去發送失敗十分扎眼的紅字,他相信已經傳達給她了。
遠方的葛壞盯著手機上引爆的按鍵愣了很久,那天他本是最不希望這炸彈爆炸的,現在機緣之下,卻要他把唯一的一個兄弟再送入火海當中,壓力,驚慌在累積,托著手機的那只手在微顫著。
分分秒秒在手中流逝,手中的寒意也隨之讓肌肉變得僵硬了許多,他掃去頭上的雪花,緊迫感刺激每一根神經,那天懸在心中扎出滿心瘡痍的回憶又要再一次屠戮他的理智,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成為最后的那個人。
但是他沒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兄弟,葛壞把眼眶中噙滿的淚又收了回去,把冰涼的空氣吸取肺部來壓下胡思亂想。
三十秒
心跳聲在敲打自己的耳膜,嘴唇好像一直在開裂,不知不覺,淚水已經灑落臉龐,被逼的無路可退的心,讓他閉上自己的眼睛,而最后一撇看到的時間為,五十秒。
他在心里自我倒數著,然后在那個令他心臟劇痛,呼吸艱難的時刻,悄無聲息地按下手中的按鈕。
江離目視蒼天,閉上眼睛,消失在身邊迸裂的一道白色爆發當中。
雪地里,一道氣浪伴隨著電流激蕩出翻天的雪白,耳邊是電鳴一般的巨響,飄飄四下的天雪似乎停下腳步,又再度被地面掀起的大力給揚上長空,午夜的雪地點燃了,雪在狂燒,在溶解,風交雜著一股焦臭味向四面八方無情壓過,腳下猛然一動,大地也在震嘯。
葛壞不敢睜眼,奔嘯而來的風和震動讓他的心口的血氣翻涌到極致,小童緊緊地抓著他,葛壞用手擋住他的眼睛,不讓他親眼看著這一幕發生,而手心溫熱的濕潤暴露了小童早已泣不成聲。
滾燙的溫度掃去了冬的寒意,在爆破之后,是一道緩緩向上巨大煙柱在聳立,塵埃混著雪花又一次飄揚,變成了灰色的雪,兩人依然沒有睜眼,也許是擔心睜開眼睛后所看到的無法和自己希望的接軌。
但是……他們始料未及的是,只在那一瞬間后,就著冰雪的寒冷迎向他們的是一句讓胸腔滾燙的話,“我去去就回。”
這句話就像是電擊一樣觸發了他們心中所有的欣喜,猛地睜開眼睛,發現煙柱內一道淡淡的紫光漸行漸遠,最后一去不回,煙柱在雪的掩埋下淡去了,那個巨大的坑洞再次出現,然而這一次,葛壞和小童興奮地抱在一起。
“是真的!!他成功了!成功了!!!!”
雪不再冷,心不再寒,江離的身姿全然消失在那里,可是留下的并非是帶給思念者的苦楚,而是能摧毀連日來頹喪之意的一道澎湃無比的心力,徐徐涌現的能量在心口撞擊,絕境逢生,枯木逢春,江離說的是對的,只要有一點希望,就要全力爭取。
長夜漫漫,他們卻已覺白晝將至,耳邊聽到警笛聲,葛壞和小童相視一笑,嘻嘻哈哈地從梵天塔處逃跑。
“一個月,別忘了,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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