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寧嘉，齊肅在劇組的地位就變得微妙起來。一方面，十六皇子和霜蛟的雙重身份讓他比普通配角演員高上不少的檔次，另一方面，很多人也吃味于他和寧嘉混得那么好，覺得他表面上裝的那么規(guī)矩，骨子里還是奴顏媚骨。再一方面，寧嘉罩著他，他又因此被不少人明里暗里巴結(jié)討好。
    至于薛玫，她對這些事并沒有發(fā)表站位性的態(tài)度。演員們只要工作效率可以，私底下什么關(guān)系實在輪不到她來管。
    這天，薛玫同兩個副導(dǎo)演一起去驗收齊肅學(xué)習(xí)舞蹈的成果。寧嘉也跟了過去。
    齊肅換上了類似于祭天時軒轅昭要穿的束腰寬袖長衣，舞替和他穿的是同樣的衣服。
    先是舞替上來跳一段，再然后是齊肅。
    其實就算齊肅跳不好，他也一樣要上鏡，只不過是給他臉部特寫鏡頭的多少而已。
    這支祭天舞的舞蹈動作對肢體的協(xié)調(diào)要求很高，需要跳出靈動和神圣感。就算是舞替學(xué)起來也略有吃力，對于齊肅這種新手來說，難度系數(shù)更大。好在整支舞長度比較短。
    配套的音樂是一早就弄好的，以鼓點和銅鈴聲為主。
    齊肅跳得沒有舞替動作標(biāo)準(zhǔn)那是必然的，他再天才也不可能用七天趕超人家多年的練習(xí)積累。不過。薛玫是基于他今天的表現(xiàn)安排那場戲的分鏡腳本，所以齊肅還是希望自己可以跳得好一點的。
    薛玫坐在臺下，下意識換了個坐姿，抬手扶了扶鼻梁。間或側(cè)過頭去和身邊的副導(dǎo)演小聲交流著。最后，薛玫問了寧嘉一句。
    “你覺得齊肅跳得怎么樣。”
    寧嘉秒答：“很好啊。”
    薛玫得到一個完全沒參考意義的回答，抽了下嘴角。再看臺上的齊肅，此時正是一個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身。他腰擰得迅速，雙手有力地擺動，寬大袖擺宛如刀片旋轉(zhuǎn)，將空氣寸寸割裂。
    要說齊肅和舞替最大的不同，并不在于舞蹈動作，而在于兩者跳的風(fēng)格。舞替身體柔軟，動作在銜接上更加輕盈。而齊肅，一招一式都有股殺氣騰騰的鋒利感，就連表情也嚴(yán)肅得很。
    齊肅在想什么，不就是跳個舞嗎。表情怎么這么僵硬嚴(yán)肅，簡直像要殺人。
    不過，拋開別的，只論觀賞度的話。薛玫可以給齊肅打個七十五分。
    這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分?jǐn)?shù)，在此之前，薛玫一直以為齊肅根本跳不好。
    “好，大概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薛玫敲了敲桌子說道，他抬眼看向齊肅：“還不錯，只是表情太差了，要改改。你是跳祭天的舞蹈，雖然不用做出多歡樂的表情，但也不要跟死了爹娘一樣吧。”
    齊肅摸了摸臉，皺了下眉頭，他表情有這么僵？
    大概人在高度專注的時候，面部表情就很容易暴露出他對目前所作事情的態(tài)度。
    就像齊肅，他并不怎么喜歡他現(xiàn)在跳的這支舞。
    薛玫說：“這場戲安排在后天拍，你趁著時間多練練吧。”
    齊肅點頭。
    散場后，寧嘉跑過來安慰他：“不灰心不灰心，薛導(dǎo)不是也夸你了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灰心了，齊肅在心里腹誹。
    見齊肅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其實并不），寧嘉一把摟住齊肅肩膀，安慰地拍著：“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就說沒必要這么傷腦筋，順其自然就好了。”寧嘉捏了下齊肅的臉，齊肅表情崩得更緊了。強(qiáng)忍住把寧嘉摔到墻上的沖動。
    他要忍住，忍住。
    不能沖動！
    “等開拍的時候想些開心的事，估計表情就沒這么苦大仇深了。”
    開心的事？
    齊肅微微偏頭，腦海中把前世那些記憶來回滾了兩遍，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什么值得開心的地方。
    在殺手訓(xùn)練營的事就不用提了，哪里有開心的日子。訓(xùn)練營畢業(yè)，開始為組織效力，干的也全是那些見不得光的行當(dāng)。一些心理比較扭曲的同行倒是比較容易找到樂子，像齊肅這種性情太過正常的人反倒過得很平淡無味。
    雖然組織在錢上從來沒虧待過他們，但齊肅的錢多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花。唯一一次豪奢大概是某場拍賣會上和21號的抬杠，花一億美金買了個據(jù)說是好幾百年前的古董花瓶。等付完錢，把東西扛回家，齊肅就后悔了。這種不能吃不能穿的東西，幾乎掏了當(dāng)時他一半的身家。而21號那個家伙明顯就是來坑他的！
    想起21號，齊肅臉色便越來越黑。
    宿命之?dāng)痴劜簧希驗辇R肅從來沒打贏過21號，還經(jīng)常被他耍著玩。因為21號，他為數(shù)不多可以放松的假期都充滿著憋屈的陰暗色彩。
    21號……一個*傻蛋……
    算了，不想他了，不然會想殺人的。
    “小七？”
    “嗯？二哥，我沒事。你放心，我會好好調(diào)整的。”
    不過，要說開心的事……
    脫離組織，死而復(fù)生。
    這一輩子的齊肅，找不到不開心的理由！
    很快，日子就到了祭天這場戲開拍的時候。
    劇組拖家?guī)Э诎鸭耶?dāng)都轉(zhuǎn)移到了影視基地那座偽·皇宮的祭天大殿廣場上，道具組的工作人員一早就開始布置現(xiàn)場，搭建跳祭天舞的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