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弟你背個包干什么啊？”丘海鵬注意到了周衡的舉動，首先問了起來。
    “這個啊，是電腦。”周衡如實答道。
    “電腦？”丘海鵬疑道，“你是來面試的吧？帶電腦干什么？”
    “嗯，我是自己要帶點資料過來的。”周衡答道，“面試通知里也沒寫不能帶東西來的話吧？”
    丘海鵬有些疑惑，“面試通知里只說帶上翻譯證就可以來了嗎？沒必要帶什么資料的。”
    “翻譯證？”周衡一愣，“給我的通知上可沒寫要這個的……”
    坐在一邊的劉彥一樂，“你沒帶？”
    “我沒帶……我沒有那東西。”周衡坦白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做法語翻譯，沒有正規(guī)翻譯資格證。”
    “啊？”
    周衡的話讓兩人有些意外，丘海鵬似乎想到了點什么，疑道，“那你是——”
    “我就是個喜歡的普通讀者而已，聽說顧老不翻了，就想自己來試試。”察言觀色，周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沒等丘海鵬說完，就解釋了起來，“昨天下午看到網(wǎng)上的招聘啟事后交了一份簡歷，幾小時后就接到面試通知了。”
    聽到周衡的解釋，兩人松了一口氣。在這種面試當中，最怕的就是有什么特殊關(guān)系的對手——本事再高，很多時候也沒有一點裙帶關(guān)系重要。面試畢竟不是考試，這種以單位為主的人才選拔畢竟不是大型考試，有時候人情可要比公平重要多了。
    而周衡的意思，就是他也不過是個運氣比較好的應(yīng)征者而已。不過兩人還是有點不信，劉彥顯然要比丘海鵬更沉不住氣一點，直接就問道，“這次招聘的條件很高啊，我知道好幾個正規(guī)翻譯都沒有過面試的。周先生你是有什么過往大作吧？”
    “沒有，第一次做翻譯。”周衡如實答道。
    “第一次做？”劉彥的表情古怪了起來，“那你是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嗎？或者是哪位前輩的弟子？”
    “我都是自學(xué)的。”總不能說我是靠外掛翻譯的吧。
    “自學(xué)？那你大學(xué)是讀什么的?”
    “我只有高中學(xué)歷。”
    “高中……大哥，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個超市司機。”
    這么一說，兩人就有些糊涂了。既沒有什么特殊關(guān)系，也沒有什么過人本事，他是怎么拿到面試通知的？實際上，就連周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通過。他自然不知道顧老家里發(fā)生的事，不過既然對方問了，他也就如實回答了起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過在旁邊兩人看來，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丘海鵬顯然還是有些不信，不過也沒說什么；倒是劉彥似乎真把周衡當成是個冒失新人了，話里也帶上了一絲輕蔑，“那你會翻譯嗎？這次新風(fēng)出版社招募的可是正規(guī)翻譯，要翻譯外國長篇的，你一個超市司機，怎么學(xué)的法文？難道你是給法國超市開車的？”
    周衡感到有些可笑，看了他一眼，“就是個普通超市，法語是業(yè)余時間學(xué)的。”
    “參與？”劉彥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次好多比你厲害的多的人物，連面試通知都拿不到？這次把關(guān)的可是顧云松老先生，光他們水月社的人就有兩個人參加過面試，但是都沒有通過。”
    “對，這次被刷下去的人的確挺多的。”丘海鵬點了點頭，證實道，“不過大家都說這是顧老在收關(guān)門弟子，所以應(yīng)聘的人不僅沒減少、反倒是增加了。”
    “知道了吧？”劉彥說著，拍了拍周衡的肩膀，“所以這位兄弟，這次面試你可真來錯地方了。想要練練手的話，去同城網(wǎng)那種地方隨便找點兼職做做，總要比來這邊白跑一趟來得強。你說對吧？”
    聽起來是全心全意為周衡著想的忠告，不過劉彥這么說出來，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片刻之前周衡進來的時候他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但是在知道了周衡只是個沒本事沒背景的普通愛好者之后，劉彥就明顯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就連說起話來，輕蔑之情也開始溢于言表了。而另一邊，丘海鵬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也絲毫沒有出言阻止的打算。
    在面試這種特殊的環(huán)境下，每個人都是潛在的競爭對手。不過即使如此，身在文明社會的人也沒有見面就打個頭破血流的習(xí)慣；比起互相試探，面試前的這幾分鐘更像是一段普通的社交時間。身在同在一個圈子里，多認識幾個人總不是壞事——就算應(yīng)聘失敗了，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幾分鐘前，丘海鵬之所以要對周衡笑臉相迎，就是這個原因。比起劉彥，他在這個圈子里的時間可要長多了，見到一個生面孔，即使只是一面之緣，認識一下總不是壞事。
    然而通過幾句交談，兩人卻發(fā)現(xiàn)，周衡并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
    一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法語學(xué)習(xí)，二沒有相關(guān)工作的經(jīng)驗，對于他們來說，周衡無疑只是個隨處可以看到的普通愛好者而已——沒什么能力，看到哪里有活干就往上湊，偶爾會接到一些價格低廉的單子，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默默無聞的背景角色。丘海鵬還只是有些興味索然而已，但是剛剛走入社會、年輕氣盛的劉彥就不一樣了。不僅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乃至于直接開始冷嘲熱諷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