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一枕槐安(1/3)
只見寬約寸半的鐵箍隨之而隆起,被拈成了七分左右。
阿鹿痛得“喔”地一聲,月空慌忙松指,喪氣道:“灑家功力不足,拈疼你了!”轉而臂從意動,指隨念轉,由外而內拈住了鐵鏈中間,一捏一搓,鐵鏈無聲的裂開。
阿鹿驚道:“弄開了,比紀大哥還厲害!”瞧著捏斷的鐵鏈愣在那里。
悟恒道:“法師素來不守清規戒律,然而口碑卻極佳。不僅沒讓垣然和尚逐出門墻,這拈花功又深得個中精奧,的確是讓老衲費解呀!”
月空頓時笑容僵硬,側目說道:“禪師根器雖好,技藝雖高,卻凈在那說風涼話!”面色如同門簾子一樣撂下來。
福裕道:“既然手械為精鐵打造,又經月空法師這么一拈,已經改變了形狀。看來陰柔之力是不成了,料想只有一指金剛才能奏效啊!”眾僧均朝了印方丈瞧去。
了印道:“本座姑且一試。”
走到阿鹿身旁,托起他左腕,右手真氣貫注,食指抵上鐵箍一劃而過,便如神兵切挑,齊刷的斷開。諸僧都忍不住一聲喝彩,隨而靜默。了印又把阿鹿右腕的鐵箍觸截下來。
這是少林寺的絕技“金剛指”,合寺僧侶只有了印功臻圓滿。當真是觸石石碎,觸鐵鐵折,觸人自不消說。
阿鹿手銬一除,回神癡想,腦子里一會是父母、阿達、阿別、裴化堅、瓦扎康;一會又是鬼九、阿碩、盛楠、太叔延、也禿爾密等人沓來踵至,心緒轉而混亂,頭顱似要炸開了一般。
了印見阿鹿的腕上似有些許燙痕,但已然結痂,遂把手械扔在一旁,環顧眾僧道:“各派既然信得過少林寺,便請法師遵承諸派的意愿,將獸皮紙付之一炬罷!”
諸僧頓時神情肅穆,一齊瞅向月空法師。
月空從懷里取出一個虎皮囊,伸指夾出一張柔軟的白紙,抖開約一尺見方,正是洛寂之物。
他翻來復去,看著兩面所繪的一魚五蟲,敬佩道:“這種紙還是初次見到,各門派爭來搶去也多次易手,竟沒有一點污垢。好紙,確為好紙!許是哪個鄉下的書呆子,閑來無事想捉弄友人,故意不讓對方瞧出來反正,卻不料把整個武林戲耍了一番。”
福裕道:“孟氏遍邀各派前往燕山召開武林大會,辨別《天劫譜》殘頁之真偽,老衲推脫不過,不料是一幅半新不舊的水墨畫。”
阿鹿一聽“天劫譜”仨字,腦子轟地一聲響,登時清醒了,耳朵不覺支棱起來。
悟恒道:“據說半年前已經傳出消息,何以等到半年后爭奪?而最后得譜之人又不見經傳,可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啊!但孟氏能請來諸多有識之士,公證人等也一應俱全,實屬難能可貴。考慮之細,安排之周無以復加,果有大族的風范。誠可謂惠施武林,澤被八方了!”
了印道:“佛祖靈圣,四序有眼,自會譴罰興風作浪之人。”
福裕道:“請來的行家里手于幾日之間,經過‘酒侵’、‘冰錐’、‘水解’、‘血浸’、‘火炙’等種種驗視,群豪終于深信傳聞失實,失望之余憤而離開,總算消弭了一場大禍端!然而老衲覺得此事錯綜復雜,至今仍理不出個頭緒來。”
了印點一點頭道:“獸皮紙看似年代已久,但歷經十魔九難依舊完好如初,其工倒藝頗為不俗。”
阿鹿觸目只能瞧見虎皮囊的一角,兩眼一眨不眨,漸而雙瞳呈方。便仿佛是天生重瞳之人,四個瞳孔泛出了赤色,漸分左右,重疊在一起。心想:“好像是阿耶的袋子,我不能讓你們給燒了,應該還給他。”忽覺腹內隱隱作痛,情不自禁捂住了肚子,不覺間又排濁氣,依舊無聲。
月空掉頭顧視阿鹿,見他這等模樣陡吃了一驚,暗暗忖度:“小家伙雖說性命無礙,但卻瞳人渙散,將來有一天怕是不能辨物了!唉,即便是去嵩山少林寺剃度,又怎生過活?如果我揣測有誤,那就說明他對這物什感興趣。”
回顧諸僧道:“方丈,兩位大師,小施主又排出了幾股穢氣,擺明了要急于出恭。佛云色空、色空,一切俱為虛幻!這張舊畫紙既已毫無用處,就給他當廁籌用吧,南北少林也不算藏私,誰還能說甚么閑話?”
了印道:“少林寺本為一家,更無南北之別,我們豈能失信與天下?這禍根已使眾多的俠士流血身亡,雖不能繼續為害江湖,但不可存留于世間!”
福裕、悟恒雙手合十,均道:“理當如此。”
月空咳嗽了一嗓子,虎皮囊丟向阿鹿腳下,恭畏道:“謹遵法旨!”在衣襟里左摸右摸,老半天掏出一個竹筒,面對阿鹿慢慢取出了火折子,晃燃火頭,漸漸湊近水墨畫。
阿鹿低頭一看虎皮囊,確系洛季之物,立時瞪大了眼睛,猛然撲向月空,一把將獸皮紙抓在手上。但沒想到如此輕而易舉,不覺退后幾步,竟自呆住了。
眾僧一愣之下頓明就里,此乃有意為之,不由得臉色俱變,都望向了印方丈,聽他怎生說法。
要知月空是垣然和尚的高足,所練破戒刀法狠準威猛,大摔碑手更是攻守兼備,少林技藝又多有涉獵。他手里的物事,被一個毫無武功的少年奪走,豈不是貽笑大方?
阿鹿也僅是一呆,緊抓著獸皮紙,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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