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節(jié) 少年(1/2)
?只見我們緩緩逼近水華淵,邪教節(jié)節(jié)敗退,沒想到才一個半日,情勢大為轉變。上官臉上、手上、身子都是鮮血,他在這一戰(zhàn)中,連殺幾百人,凌遲了石漁人,殺了四個長老,進逼圣火。就連宗澤,卻只能屈居於他的身後,此人猶如修羅般令人畏懼!
那是甚麼樣的場景?正道中人幾乎都把酒提前拿出來慶祝,江南八家完全毫無忌憚的屠殺戰(zhàn)俘,四門閥冷眼地看著一切發(fā)生,江北家族更是喝令要熄滅了邪教圣火,五岳劍派更討論著邪教教主的女兒有多麼美貌。
一切骯臟的事情,在於戰(zhàn)勝者之中,始終都是合理的。
眼前就是水華淵,那是怎樣的地方?一棟棟美麗的房子與宮殿蓋於山林之間,一層瀑布從山上流下來,但卻異常奇妙的可以看到在湖中,火焰與水相容,那便是人人欲撲滅的圣火。
不知道是誰開始放了火,只見著房子慢慢地燃燒起來,不少邪教的人悲痛著哭泣,喃喃念著我們聽不懂的歌詞,我望著熊熊大火,心底又是興奮卻又是落寞。
這就是正道麼?如此狂熱的仇恨與投機分子,卻與邪教所做的事情一模一樣,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站錯了地方。只見眼前邪教教主似乎是在等待著甚麼來臨。
結局已經萌生。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在教主面前獻上了一朵花,說道:「爹爹,這朵芙蓉在塵世之中出淤泥而不染,就跟你我一樣,即使死亡逼近卻也要昂首而去。」只見著教主雖然全身動彈不得,卻還是盡全力的摸著女孩的頭。
「欲吞日月者,將受諸天神佛之制裁!」眾人哄笑著,似乎是在嘲笑教主練就一身神功,卻在臨敵時動彈不得。他們對著女孩謔笑著,說著難聽的話語,我忘了上官的眼神,他只是皺了眉頭,卻沒有說甚麼。
我問:「你為什麼不制止他們。」
「我只能帶領他們來這,可他們要怎麼做我卻無法管。」
「你不是上官麼,天之驕子。」
「那又如何,還不是凡人一個,今天他們可以這樣子對他們敵人,以後也會這樣子對你我。」
我對他超然的見解十分訝異,沒想到他會如此看開,但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他不制止如此令人怨恨的行動。
火光映在教主上十分凄涼,但是他卻沒有服輸,他似乎知道會有神佛降臨。
神佛確實降臨。
他穿著一襲白衣,臉孔俊美,萬丈光芒之中卻無法掩蓋自己的稚嫩。
他騎著白馬,率領著不到十人的輕騎從北方殺入,但他沒挑戰(zhàn)上官,只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伏地懺悔,說:「兒子…兒子來晚了。」
「不晚,不晚。」教主溫言說道,摸著稚嫩兒子的頭,他的美麗的妹妹替他獻上了一朵芙蓉,他優(yōu)雅地帶在自己的耳際邊,倒是格外瀟灑。
教主望著上官澈,對著自己兒子小心囑咐說:「你要小心,他是上官。」
沒想到男孩冷笑說:「就是一個凡人。」
上官澈愣了,他身為天之驕子卻沒想過有一個稚嫩的年輕人會如此傲氣沖天。只見他回頭,稚嫩臉龐卻沒有一絲恐懼,他說:「趙奢,見過上官澈。」
上官澈淡淡地笑了:「你就是趙奢,人家說你是帝釋再生。」
趙奢欠身說道:「那是我父親,你認錯人了。」
上官澈冷笑:「今天看來都一樣。」
他們在氣息之中欣欣相惜。
「如果我擊敗你,你會退麼?」趙奢問道。
「我已經穩(wěn)操勝劵,為何要與你一戰(zhàn)?」上官澈哈哈大笑。
「你不會贏的。但我不愿看你在一夕之間潰敗。若你留著性命當還能報仇,是罷?」
「哈哈哈,果然大言不慚。」
「這場戰(zhàn)役已經夠了,你也得到你的光芒,我也該得到我的。但是不用有人陪葬。」
上官澈反問:「帝釋也有憐憫之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人有一天都是我的子民,我不愿他們怨我。」
上官澈瞥了身後的人,只見成不群趨前,大吼:「毛頭小兒,居然想學大人?」
我記得我那天的驚駭,因為他十八招之內連敗華山、嵩山、南京蘇家、蘭陵蕭氏、蘇州唐家等…大敵。見他連敗強敵,上官澈搖頭大笑,笑聲清朗,直上云霄,隨即他一揮袖袍:「好,我就跟你斗。」
只見上官開了劍,卻是格外耀眼,一欺身便在趙奢面前,趙奢白衣如雪,飄然而起,猶如一道白光躍上了天際,在一陣日頭耀眼之時,上官也一蹬朝天,一招出手倏忽如電,如鬼如魅的朝向趙奢殺去,趙奢只微微一笑,側身閃過了上官一擊。我心下大駭,兩人在空中毫無使力對象,卻能在天際上互相對招,如此輕功,天下少有。
趙奢右掌抖動,黑氣茂盛的纏繞在手指之上,身形流轉,卻是直取上官之面門,上官右手一縮,劍芒護身,只見趙奢手指一彈,上官劍身倏地抖動劇烈,上官向後一探,飄然落地,然而那劍卻是沒有脫手。
「果然是蒼鳴之劍。」趙奢暗贊。
只見蒼鳴劍嗡嗡巨響,原來是風動之時,便會隨著劍身的機關而出聲,屆而藉著音色而擾亂對方的吐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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