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jié) 芙蓉(3/3)
趙妘媃看我萬般不愿,只有冷笑:「甚麼,居然有蜀山劍派的客人來少室山卻得山門而不入的情況?」
她看我沒說話,自然知道我沒有在騙她。
「那你陪我去如何?」趙妘媃眸子一亮,試探問道。
「陪你?」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太好吧?」
趙妘媃的柔情與言詞似乎無法推拖,她挽住了我的手,低聲說:「沒有甚麼是不可以的,你身懷我教絕世神功,本來就應(yīng)該隨我入見。」
回到了五里坡,只見一幫武僧已經(jīng)排好陣勢,圓覺被簇?fù)盱镀渲小?
「圓覺大師。」趙妘媃雙手合十道:「讓你久等,是澐渘失禮了。」
圓覺雙手合十,正色說:「施主能四處看著少室山的風(fēng)景,自然是少林之福。」他目光轉(zhuǎn)向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趙妘媃身旁,想起了昨日的頂撞,甚是不悅。
我沒有說話,對於眼前的僧人我自然是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
趙妘媃低聲問道:「方丈在寺內(nèi)候著麼?」
圓覺欠身回答:「方丈已經(jīng)在殿內(nèi)候著,正等著施主的光臨,施主是否要等山下的神教群眾上山,才會入寺?」
趙妘媃搖頭:「不用了,讓方丈久候,便是我等之罪過了。」
「阿彌陀佛,施主好心腸。」
趙妘媃拉著我的衣襟,對著圓覺要求:「但是我要他入內(nèi)。」
「施主,這…」圓覺驚訝的看著我。
趙妘媃甚是不滿,她沉聲問道:「怎麼,你們不讓我隨身有人照顧,這下我尋著一位人手,你們卻還是阻攔麼?」
圓覺雙手合十,低頭回答:「施主見諒,此人負(fù)罪來少林,實(shí)在不宜進(jìn)少林。」
趙妘媃噙了一嘴冷笑:「他有何罪之有?」
「這個…」圓覺囁嚅一聲,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趙妘媃毫無放過圓覺之念,嘴巴猶如連珠炮般傾巢而出,連聲說道:「他是負(fù)罪之人,那僅於蜀山之上。在你少林眼中他還是客,你卻阻擾他上山,這樣子不就負(fù)了方丈之意?口舌無情,少林在蜀山等人眼中會怎樣,我想你應(yīng)該不想聽到。」
圓覺雖是少林年輕一輩中,難得的人才之一。但是論口舌、氣勢,卻拿眼前這位芙蓉不得。他嘆了一口氣,只得與眼前之人妥協(xié):「既然是芙蓉之意,少林也不好阻擾。」
趙妘媃欠身回答:「多謝大師諒解,澐渘在此行禮了。」
山門內(nèi)鐘聲大響,卻是如此沉穩(wěn),只見圓覺回頭望山門方向一下,再正面對趙妘媃一揖說道:「施主有禮,看來是方丈已準(zhǔn)備好要見您了。」
趙妘媃望著天空高掛著的太陽,忽地涼風(fēng)靜止了,樹木也停了被吹襲的腳步。一切時間彷佛靜止不動般地寧靜。
霎那,一陣瑟瑟的涼風(fēng)撫過了秀發(fā)。
她受兄長之命參訪少林,其實(shí)她對於和平與戰(zhàn)爭一事沒甚麼感覺,見兄長雖然弱冠繼位,但接掌了大權(quán)之後,居然一反自己祖父、父親的策略,主動與正派修好,讓她感覺有點(diǎn)愕然。
自己兄長自然承受極大的壓力,數(shù)次面對守舊的威脅,甚至用他流的血威脅他,他仍不為所動,那些人咄咄逼人的面孔,讓她無法遺忘:「汝之血乃是皇族之血,若安分守己,與正派修好,便是便愧對地下九泉安眠之祖宗。」
兄長沒有說甚麼話,趙妘媃知道他已經(jīng)身心俱疲,自年少弱冠變成了武林第一人,至今也十五載了。而日月神功對他身心靈的蠶食,讓他幾乎看不見每日的日出。
趙妘媃心思一動,看著眼前的男子,自然甚麼話都得要好說,他已繼承了范月君之力,成為神教唯一傳人,自然也是自己日後必須拉攏的對象。
圓覺身為少林未來第一人,心思極微縝密,怎麼會看不出趙妘媃之心思?
但他日前一直壓抑著我,不讓我出山,僅為他認(rèn)為日子未到。
何謂日子?
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他只知道,眼前這位眼中對自己充滿不屑的男子便是方丈、太師伯所器重的人物,他深知,能讓方丈器重的不僅是他的人品,甚至是他右手上的斑駁。
若是不然,他也不用千里迢迢上青城山將其救下。
我卻不知道眼前一僧一俗正在打我的主意。只是看他們臉色凝重地看著山門之內(nèi),思緒卻是萬千。
風(fēng)又起,手上紅線飄動。
似呢喃之語,帶來了三個字。
「我恨你。」
(戰(zhàn)場文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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