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jié) 焚琴(2/3)
原來也是怕與邪教勾結(jié)傷了他的名聲。
我冷笑說道:“人家說官場不是狼就是狗,果真如此。”
夏雪桐沒有顧我輕蔑的眼光,低下身卸下了他背在后面的物件,打開了黑布,原來是一把琴,他看著我:“你跟了我們這么多日,會彈琴嗎?”
我默默搖頭。
他將目光遷至我身旁的任若玥:“任小姐,您會撫琴嗎?”
任若玥被他犀利的眼神揪住了,她盈盈回答:“略懂。”
“那好。”夏雪桐把琴推至任若玥腳前:“勞煩任小姐大駕了。”
任若玥看著我,我向她點(diǎn)了頭。
她坐了下來,撫了一曲小調(diào),琴聲幽響清磔磔,如細(xì)水般令人沉醉。夏雪桐贊道:“好!果然是世家之后。”他拿起了簫,放至嘴邊,沉吟說:“就來一段渭城曲。”
任若玥思慮了一會,便開始撫起了前奏,悠揚(yáng)的琴聲有如窮巖深谷,宛然千峰競秀,萬壑爭流,巍巍洋洋。夏雪桐也開始吹起了簫,只見琴蕭合奏,當(dāng)場頓時(shí)充滿悲壯氣氛。
此曲在我耳中卻是如此熟悉,那日的記憶似昨日猶新,我低聲唱和:“渭城朝雨,一霎挹輕塵。更灑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縷柳色新。更灑遍客舍青青,千縷柳色新。休煩惱,勸君更盡一杯酒,人生會少,自古富貴功名有定分。莫遣容儀瘦損。休煩惱,勸君更盡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陽關(guān),舊游如夢,眼前無故人。”雖然只有聽過一次,卻是如此驚鴻一耳,那曲的滄桑,詞的訣別自然是當(dāng)日與今日的感覺全人不同。
小翠殷殷淚水流下,昨日她并不在場,但從夏雪桐的嘴巴中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怎么樣被折磨至死。
一曲畢,夏雪桐放下自身的簫,嘴角浮起微笑地說:“沒想到你記性如此好,只聽過一遍,便如此滾瓜爛熟。”
任若玥看著我,似乎沒想過我居然會出口成章將渭城曲完完全全的背誦出來,臉上也浮出了嘉獎的微笑。
“我佩服他,我敬愛他,我甚至認(rèn)為世上唯一可以與我合奏的只有他。但他該死。”夏雪桐仰望著眼前的擎天之柱,蓋住了東升的日出。
我顫抖著望著眼前不算高大的面如冠玉的英挺男子,顫聲問道:“那日你為何不說任何話,只要你跟李士實(shí)說一句話,以寧王的旨意搞不好可以赦免他的死。”
夏雪桐苦笑搖頭,淡淡地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李士實(shí)是寧王的代表,他的一舉一動代表寧王,他不會因?yàn)槲业脑挾寣幫蹼y做人。”他摸著焦黑的柱子說,澀聲說:“我曾經(jīng)認(rèn)為入世就是要?dú)⑷耍瑲⑷艘彩强梢哉冗@個(gè)蒼生的唯一道理。這是為什么我屈居于寧王之下,他曾經(jīng)讓我看過那個(gè)美好,我也甘愿用鮮血換回他口中的美好…誰知道這變成我的枷鎖,一但你選了一個(gè)立場站定了,那就是你的牽絆。我沒有你的好心,也沒有你對于正邪之間的超然看法。今日,明日,明年,當(dāng)我遇到范月君這件事情的時(shí)候,我還是覺得他該殺。因?yàn)閻喝吮厮馈!?
我不知道是怎樣的過去可以讓夏雪桐如此的執(zhí)意的要貫徹他的正邪之分,但我知道他雖然口中喃喃念著他的正義,卻不舍一個(gè)好友的離去。
我輕輕撫摸著眼前柱子的軀干,只見我輕輕一撫,眼前的斑駁隨即剝落。回憶飄至昨日無情的火焰,吞食了一個(gè)含苞待放的少女,而那位少女卻無舍地離開,完全沒有回頭。
“燒了這把琴吧。”夏雪桐說。我回頭望著夏雪桐,只見著夏雪桐站了起來,毅然地說:“昨日范月君保全不了他的尸首,但前日我卻留下了他的琴。就以琴代身,惦記他與巴的離去。”小翠拿出了火摺子遞給了夏雪桐,他點(diǎn)燃了它,并且望著我。
我嘆了一口氣,接裹了火摺子,緩緩地走向了范月君的愛琴,聽他說過,這把琴如同他的命。陪伴他走過了不少孤寂,也許也是這把琴完成它最后的使命了。
任若玥站了起來,我看著她絕美的臉龐都是遲疑,我知道她沒經(jīng)歷過我與范月君等人的時(shí)光,自然是不解為什么我們會如此哀痛。我對她說:“妳不用參與,沒關(guān)系。”
任若玥看著我,猶如黑暗中的皎潔明月,淡淡笑說:“也許我不懂你們的情誼,但是我佩服宋姑娘,她有我沒有的膽量。如果我有遇到如她遇到的愛情,我也不會讓它平白流失的。”
我對她點(diǎn)頭微笑,將火燃了琴身。只見著琴身緩緩地被火噬住,逐漸變成灰燼。我、夏雪桐、任若玥、小翠雙手合十,每個(gè)人都有不同的心思,向著隨風(fēng)而散的塵埃喃喃念著我們心中所想的,只望這些灰燼可以將我們的祈禱帶向西方,讓他們聽到。
“他們是在一起的。”我看著眼前的塵埃,淡淡地說。
“你怎么知道?”夏雪桐問。
我微笑不語,夏雪桐也沒說話,小翠也沒說話。
夏雪桐望著蔚藍(lán)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天邊卷著一朵云彩,他說:“時(shí)候不早了,昨日李士實(shí)早日離開了左海,我也不便久留。”
我低聲地問:“小翠呢,你要把她帶在身邊?”
小翠眉目清秀的目光望著夏雪桐一眼,殷殷期盼著他能帶他出去左海這個(gè)煉獄。夏雪桐嘆了一口氣對我說:“不然要把她送還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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