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的心不斷抽出，臺上的程少川那樣窮困潦倒，而臺下的她這樣光鮮亮麗，簡直是色彩強烈對比的油畫。
    “我他媽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養不起！為了錢，我女朋友懷孕了，我卻把她推給別的男人，果然，孩子是死了！都他媽的怨我啊！”程少川說著在臺上狂抽自己耳光。
    臺下的沈凌雙手發冷，她兩腿顫抖著往外走，陸子臣緊隨其后追了出去，“沈凌，你給我站住！”
    沈凌站在無人的路邊，許家的豪宅內一片熱鬧，外面的道路卻異常冷寂，“程少川的話什么意思？什么叫為了錢，他把女朋友和孩子都推給別人？”
    沈凌哭喊道：“我怎么知道！他就是個瘋子，你沒看見嗎，他都喝醉了！”
    “別跟我裝！和我在一起之前，你一直在跟程少川談戀愛！”陸子臣猛地抓住她的肩膀。
    “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沈凌大聲嚷嚷起來。
    他的樣子就像困境中的野獸，眼里仿佛要噴出火來，“那孩子不是我的，對不對？”
    沈凌看著他的眼神，不由打了個寒顫，“陸子臣，你真不要臉！那孩子是不是你的，你不清楚嗎？”
    “我清楚？我怎么清楚！那天我喝得爛醉，醒來就看見你躺在我旁邊！”
    陽臺上的安若然看著街道上的沈凌和陸子臣，她嘴角微微一抖，恍惚像是一絲微笑，但這笑里卻藏著更多的陰邪。
    她掏出常用的白色手機，按下發送鍵，將一段音頻傳輸過去，接收方的名字：陸子臣。
    就在陸子臣和沈凌在外面推搡之際，陸子臣的手機響了，他打開來，音頻錄得較早，似乎是從電話中采樣的，顯然不夠清晰，但在嘶嘶的模糊聲中，卻能聽出是沈凌和程少川的對話：
    【少川，怎么辦，這孩子不是陸子臣的，是你的呀，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那又怎么樣，我現在欠了一屁股的賭債！自己都快餓死了，還有工夫管你？那陸子臣他奶雖然身體不好，可他好歹是個大學生，現在又在大何集團這么好的企業工作，你肯定能想辦法讓他認這個孩子！就算為了孩子的將來，我也不是個好父親！沈凌，聽話，我看得出程少川對你有意思，你又對他奶奶那么好，他肯定會好好對這孩子的！】
    接下來是沈凌哭哭啼啼的聲音，陸子臣沒聽完，就直接合上手機。
    沈凌的眼神驚恐絕望到了極點，她的心砰砰直跳，此刻陸子臣的眼神簡直就像要吃了她。
    沈凌的唇哆嗦了又哆嗦，“子，子臣，你聽我說，我……”
    陸子臣忽然一掌就摑了上去，“啪”一聲又狠又重，沈凌像只被剪了翅的蝴蝶，瞬間軟倒在地上。
    他盡力控制自己的暴怒，只看著地上伏著一動不動的沈凌，聲音低沉得說：“滾……”
    張天博瞧著這一幕，走到安若然的身邊，“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陸子臣的？”
    安若然望著不遠處的道路，沈凌爬起來倉皇而逃，陸子臣崩潰得站在原地。
    “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讓我去調查沈凌？”
    安若然微笑著，“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嗎？”
    張天博端起酒杯遞給安若然，“小蕓，你可真是天生的冷血殺手，來敬咱們的勝利一杯。”
    安若然看著酒杯沒有接，“我不喝酒，我得保持清醒，”她的表情漸漸嚴肅，“離勝利，恐怕還早。”
    安若然扣出手機中嶄新的SIM卡，將自己原本的SIM卡塞了進去。
    行至大廳內，她看著酒杯不斷端起落下的程少川，甜美的笑道：“你今天的講話很有煽動力，下面不少太太都聽哭了。”
    程少川滿臉的胡渣，開口就問：“沈凌和陸子臣呢？”
    安若然環顧下四周，“咦，可能是在花園里吧，不知道。”
    程少川想來方才并沒有直呼沈凌和陸子臣的名字，并不會為他們帶來公開的尷尬，只是沈凌和陸子臣的關系，恐怕會不可避免得出現裂痕，想到這里，程少川又灌下幾大杯酒水。
    “喏，很感謝你這次的講話。”安若然遞給程少川一張薄薄的銀行卡。
    頹廢的程少川看也沒看就收了起來，安若然卻大方得伸出雙臂，“擁抱下吧，算是對你的感謝。”
    程少川不情愿得伸出手，安若然卻撲進他懷中，她的下巴墊在他的肩膀，安若然低聲耳語道：“如果讓陸子臣知道是我付給你錢，你就死定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程少川緊皺眉頭低聲問。
    “沒為什么，因為我見不得別人恩愛，不行嗎？”安若然低聲吐出這幾個字，笑著松開手，就在離開程少川擁抱時，安若然的手將一張輕薄的sim卡，迅速放入程少川的上衣口袋里。
    “你讓我來拆散他們，難道是因為你愛陸子臣？”程少川說出這話，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安若然勾起魅惑的唇，“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程少川聽著安若然模棱兩可的話，似乎依稀從其中覺察到了什么，他摸了摸塞著銀行卡的口袋，覺得那里格外沉重和安定，隨后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放心吧，我會遠走高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