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讓他問吧。”老人說。
    “可是父親……”塔斯還想再勸。
    阿爾貝托抬手制止兒子，視線落在鐵皮腦袋的兜帽上，“沒關(guān)系，讓他問吧，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談?wù)摲◣熈耍蚁胛叶伎煲阉麄兺恕！?
    最前面，左侖穩(wěn)穩(wěn)坐在馬上，依舊保持著原來的速度，jing惕地觀察四周，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后面三人的對話。
    阿泰則興奮地扭了扭脖子，“不如我們先從最高評議會開始。”
    老人笑了笑，“最高評議會不是什么秘密組織，去小酒館找個三流傭兵，請他喝一杯劣酒，就能知道一切。不過……好吧，最高評議會是費(fèi)羅的最高權(quán)力執(zhí)掌者，不僅代表費(fèi)羅的奧術(shù)力量，也代表費(fèi)羅的世俗權(quán)力，最高評議會只有七位成員。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沒錯，他們就是七師塔的主人，也是奧術(shù)之國費(fèi)羅的最高統(tǒng)治者。”
    “這么說，他們整天都要和成打的官僚打交道？”
    “恰恰相反，這些老家伙整天都窩在自己的法師塔里，最大的樂趣是永無休止的魔法試驗(yàn)和冥想，對于他們言，探索真理才是最重要的工作。至于那些繁瑣無聊的世俗事務(wù)，評議會委派的特使們都會妥善處理。”
    “我原先以為法師會更有趣一點(diǎn)，”阿泰回憶起不久之前的一段經(jīng)歷，“相比那些拿腔拿調(diào)的神官們而言。”
    老人笑了，“也許吧，所有的法師都是偏執(zhí)狂，這點(diǎn)和諸神的神官們完全一樣，雖然他們都互相看不慣對方。”
    “因?yàn)檎胬韱幔俊?
    老人看了阿泰一眼，“法師認(rèn)為世間的一切都可以jing確解構(gòu)，他們不斷探尋更真實(shí)的本源和更強(qiáng)大的力量。但是神官們則認(rèn)為法師在嘗試觸碰諸神的領(lǐng)域，這是不可饒恕的瀆神。”
    “誰才是正確的呢？”
    老人沉默了很久，才說，“誰知道呢，也許他們都錯了……”
    阿泰還要繼續(xù)追問，老人卻揮了揮手說，他有些累了，剩下的問題留到下次吧。
    塔斯很不客氣地將布簾拉上，把阿泰惹人厭的紅光屏蔽在車外。
    “如果你的問題少一點(diǎn)，或許你會變得更討人喜歡一點(diǎn)。”前面的左侖忽然側(cè)過身，幸災(zāi)樂禍地笑，露出制式大白牙。
    “好奇心使人變得偉大。”阿泰大人又更新了他的語錄。
    “在你變得足夠偉大之前，讓馬跑快一些，我們得在太陽下山前出去。”左侖轉(zhuǎn)回身去，稍稍提高速度。
    樹林里又安靜下來，馬蹄聲和車輪轉(zhuǎn)動的聲響成了唯一的動靜，漸漸織成一首舒緩的奏鳴曲。
    太陽經(jīng)過天空正中，再一路往西落下，阿泰無所事事的四處亂看。
    對鐵皮人來說，這里和阿拔斯沒什么不同，只是從滿眼黃sè變成綠sè，唯一的好處是風(fēng)沙小了許多，這就意味著不用經(jīng)常上油了。
    然而黑森人有句著名的諺語，壞運(yùn)氣找上門的時候，騎著龍都跑不掉。
    毫無征兆的，一記沉悶的震響從馬車?yán)飩鞒觯嚿韯×业亩读艘幌拢⑻┍徽鸬靡惶吹阶髞雒偷霓D(zhuǎn)過身來，然后左侖和他的馬就傾斜了。
    難聽的金屬扭曲斷裂聲從廂底傳來，阿泰意識到，是自己的馬車傾覆了，沉重的車身被馬帶著，邊向前沖邊向一側(cè)轟然倒下！
    鐵皮人猛的一蹬踏板，從馬車上跳下，一腳踏地后退半步，左右腿呈弓步，猛的揮出雄健的金屬臂膀，“嘭”一聲重重頂在車廂的一側(cè)，肩膀隨之硬靠上去。
    前方的左侖則及時抓住兩匹車馬的韁繩，用勁勒住。
    然而沉重車廂的慣xing無可抗拒，一陣牙酸的咯吱聲中，阿泰的金屬長腿從地上刨起一大片泥土，過了兩息，才安靜下來。
    左侖跳下馬沖過來，阿爾貝托父子緊緊抓著座椅，臉sè蒼白，他們的馬車一側(cè)已經(jīng)懸空了，完全依靠阿泰，像一根鐵柱，頂住懸空的一側(cè)。
    左侖將阿爾貝托父子扶下來，接著繞到另一側(cè)，查看車底，眉頭皺得很緊，“車軸斷了，恐怕要耽擱了。”
    “要多久？”塔斯驚魂未定，說話時還有顫音。
    “我得看看，車軸是鐵制的，我需要合適的替代品。”左侖回答，說完瞄了一眼阿泰。
    “你最好快一點(diǎn)，天就快要黑了！”塔斯忍不住嚷起來。
    阿爾貝托拍了拍兒子的手，安慰他，“別急，塔斯，左侖先生會有辦法的。”
    左侖示意阿泰把車的一邊靠到地上，鐵皮人輕輕松勁，把車廂的一側(cè)放下落地，左侖自己則仔細(xì)查看斷開的車軸和輪子。
    他半蹲著，用手摸著車軸的斷口處，接著把阿泰喊了過來。
    “我需要一根車軸，這么粗，這么長，怎么樣？”左侖向阿泰比劃著備用車軸的大小。
    阿泰晃晃腦袋，似乎不大明白，“怎么樣？好像不怎么樣。”
    左侖把手一伸，“從胳膊上拆一根給我。”
    “沒門。”阿泰扔下一句，邁著方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邊的塔斯看看左侖遲遲沒有動靜，焦急地走了過來，詢問情況如何。
    左侖無奈地?cái)傞_手，除非能找到代替的車軸，否則他們只有等下一撥去白石的車隊(duì)，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