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游尋岸的花8(1/2)
?只見三師哥謝英華將頭上的狀元帽取下,交到旁邊一名弟子手中,身穿真紅對襟大袖衫的九品官服,抬步走近,沉聲喝道:“你們幾個,還不住手!”
我們四人正殺到關鍵之處,如何停得下來?謝三師哥身形一動,逼到張均面前,左手使“點蒼十八溪指·莫殘”,右手使“點蒼十九峰掌·三陽”,指掌同出,端的凌厲精妙。張均大驚之下,忙舉劍相拒。不料謝英華手上忽變,左手使掌,右手使指。蘭峰,龍溪!
手指往長劍劍身上一捺,張均仿似手掌中抓了一團火,“啊呀”一聲松開了手。謝英華左掌變抓,閃電疾出,劈手將張均長劍奪去。
說時遲那時快,謝三師哥出招、變招、奪劍,其實不過兩眨眼一呼吸的時間。
隨后,他劍交右手,挽了個花兒,使出一路“下關風”合“蒼山雪”的招法,狂風怒雪,綿綿密密,將我四人迫了開去。
各人停手,相對而立。
謝英華面無表情,看了張均一眼,將他佩劍單手拗斷扔在地上,說道:“你走吧,從此莫要再踏上點蒼山。”
這就是說,張均被逐出師門了!我急道:“三師哥……”
張均卻哈哈大笑,說道:“好啊,反正渝兒嫁人,我留在這里也只是空自傷心,不如便走!”
轉而對我一笑,道:“渝兒,我本來是想帶你走的,可恨武功太弱……唉,或許謝掌門這樣的大高手才更適合你。心里的話已經都說了,也不知你明白不明白。我走了,渝兒,你以后可要好好的。”
我看著他的笑,看著他深深地眼眸,看著他轉過身,心里忽然一疼,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站住,你就這么走了?”死胖子曲仲凱突然叫道。
“怎樣?”張均停住腳步,回頭道。
“既然逐你出點蒼派,怎能容你將點蒼武功帶下山去?”曲仲凱咄咄相逼,竟要迫張均廢了武功。
“神經病!”張均冷笑一下,不理睬他,轉身便走。
“媽的,這小子反了天了!李師弟我們一起上去擒住他,交給掌門師兄從重發落!”說著挺劍刺向張均背心。李宣云本就惱恨張均在人前折他面子,又見不得其囂張姿態,經曲仲凱一煽點,立馬跟著殺上。
張均手中無劍,更不是二人對手。眼見要不了五招便會被擒下,之后還會被廢功、拷打、處決……
我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快要下雨的天空,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鳳冠霞帔。然后,拔步上前,運劍逼得曲李二人退守回防。來至張均面前,看他一眼,說道:“走!”
張均問道:“我們一起走?”
“嗯。”
后來,我與張均下得點蒼山,雖不見有人追來,卻不敢久留,在大理城中買了馬匹,轉向西北,走山路,進入大研廂(今麗江市)。此處居麗江壩子中心,四面青山環繞,一片碧野之間綠水縈回,形似一塊碧玉大硯,故而得名。
我與張均情真意篤,能一起在這青山綠水間游玩,極是暢懷。在麗江古城體驗納西族的東巴文化;在金沙江岸嘆賞長江第一灣與虎跳峽的神奇壯麗;在瀘沽湖畔見識了摩梭人“男不娶、女不嫁”的母系走婚習俗。
……
有一天,我和張均在玉龍雪山的山腰草甸散步,這里有大片藍紫色的薰衣草和鏡子似的湖泊。原本天空晴朗,陽光燦爛,但是山間氣象就像娃娃的臉,變得極快。風一起,轉眼黑云滾滾遮天蔽日,大雨就要來了。
張均拉著我往我們住的羊毛氈房跑。
我卻忽然感覺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月前,點蒼山上,似曾相識的天氣。
我甩開張均的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渝兒,你怎么了?”
我從張均關切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蒼白難看的臉。
“我……”
大雨就在此時落下,嘩啦嘩啦,就像用巨大的葫蘆瓢舀了澆灌而下。
雨太大了,我與張均相對不過一臂的距離,卻已看不清他的臉。我心口悶得難受,我說道:“張均,我們……”
“什么?”張均在我面前很用力地說,雨聲太大。
“張均,我們為什么要在一起?”我大聲道。
“因為喜歡啊!我喜歡你,你難道不也是喜歡我的么,渝兒?”張均大聲地笑著說道。
“相互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嗎……”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叫。
面前的人似乎怔了怔,然后突然伸手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說道:“渝兒,我愛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不是……不是這樣的……
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可是我已經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的臉上全是雨水……是的,全是雨水,沒有別的。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點蒼山上的杜鵑和山茶開得正好,面朝山下可以看見洱海的碧波中漁帆點點。山坡上,一個老人在教一個小女孩練劍。小女孩瘦瘦矮矮,頭發稀稀拉拉的又枯又黃。老人的面容看不真切,他似乎在笑,笑得很和藹。
我醒來的時候,帳子縫隙中天空還掛著幾顆星。
張均似乎感覺到我的動靜,也慢慢睜開了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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