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甜度62%(1/3)
陪景寶去云城治病的事情定下來后, 遲硯一直在找機會跟孟行悠攤牌,可一直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一天拖一天, 暑假轉(zhuǎn)眼要到頭, 離開學只剩下一個星期。
遲梳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在景寶住院的這段時間里, 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云城的一切。
房子醫(yī)院學校,保姆司機護工家庭醫(yī)生……事無巨細, 能想到的甭管能不能用上全給安排了一通,生怕遲硯一個人在那邊應付不過來。
遲硯一開始還說過幾次, 沒必要這么夸張, 可是發(fā)現(xiàn)遲梳完全聽不進去之后,也由著她折騰了。
既然這樣遲梳能圖個心安,家里差人不差錢,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萬事俱備, 只等景寶情況穩(wěn)定,即刻就能離開。
周五晚上, 景寶吃完飯前說想玩拼圖,遲硯讓護工照看著, 打車回家拿。
出門匆忙, 回病房后打開盒子, 遲硯才發(fā)現(xiàn)拿過來的是孟行悠送景寶的那一套拼圖。
景寶生病期間一直抵觸見人, 遲硯提過兩次讓孟行悠來看看他, 都被他激烈拒絕了。
這一下子看見孟行悠送的東西, 景寶的笑意僵在臉上, 小手懸在半空中,伸手來拿不對,不拿也不對,像是內(nèi)疚自責。
遲硯愣了愣,默不作聲把拼圖倒出來,鋪在地攤上,對景寶說:“讓哥哥回家跑一趟,現(xiàn)在又不想玩了?”
景寶搖搖頭,把手放下去:“沒有,想玩。”說完,他磨磨蹭蹭坐過來,撿起地毯上一塊拼圖碎片捏著玩,想問又有點不敢問,說起話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哥哥,悠崽她……那個……她知不知道……我們要……要去……”
遲硯知道他想問什么,直接回答:“她還不知道。”
景寶聽完愣住,問:“哥哥不打算告訴她嗎?”
遲硯把盒子放在一邊,臉上沒什么表情:“要告訴。”
遲硯彎腰坐下來,拿出手機本想看看時間,摁亮屏幕一臉好幾條孟行悠的信息,他目光微動,手指卻沒點開通知看內(nèi)容。
景寶離得近,屏幕上的內(nèi)容沒能逃過他的眼睛,見遲硯拿著手機不動,他垂下頭,過了幾秒又抬起頭,一把搶過遲硯的手機點開消息遞給他看:“哥哥,悠崽找你,你別不回她,她會不開心的。”
遲硯垂眸,屏幕上的幾條消息盡數(shù)落入他眼底。
——“我后天最后一天上課,快開學了,有沒有時間出來見一面?”
——“我還是想去看看景寶,他情況怎么樣了?”
——“你最近都沒怎么理我,你發(fā)現(xiàn)了嗎?”
——“得虧我脾氣好,看在景寶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開學你給我等著,我很不爽,特難哄好的那種。”
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他是什么混蛋。
不告而別?還是讓孟行悠從別人嘴里聽見她要轉(zhuǎn)校的消息?
哪種都不可以。
必須由自己親口對她說。
再難開口,都要說。
遲硯將手機鎖屏,單手撐著后面從地上站起來,對景寶說:“你先自己玩,哥哥出去打個電話。”
景寶點頭應下,遲硯走了兩步還沒到門口,景寶猶豫片刻,還是出聲叫住了他:“哥哥。”
遲硯回頭,這段時日休息不好,疲憊倦意都掛在臉上,他皮膚本就偏白,現(xiàn)在看著沒血色近乎病態(tài),景寶心里更酸了,憋了好幾天的話,終于說出了口:“哥哥,我可以不要你陪。”
遲硯一怔,站在那里看他:“為什么不要哥哥陪?”
景寶咬咬牙,握拳從地上站起來,卻沒看遲硯的眼睛,低頭說話聲音都是往下沉的:“我一個人也...可以,姐姐安排了很多人照顧我,哥哥你還要讀書上課,你不用跟我一起去。”
遲硯看著景寶,景寶看著地毯,兄弟倆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對視了有半分鐘,遲硯嘆了一口氣,抬腿走向景寶,蹲下來按住他的小肩膀,耐心地問:“那哥哥問你一個問題。”
景寶還是垂著頭:“哥哥問。”
“安排了很多人照顧你,那些人,是什么人?”
景寶不太明白,抬起頭來懵懵懂懂地說:“就……護工阿姨司機叔叔啊。”
“護工阿姨司機叔叔是景寶什么人?”
“是……是……”景寶實在想不出什么詞語來,只能說,“不知道。”
“他們不是景寶的親人,他們照顧景寶只是完成工作。”遲硯說。
景寶愣住。
遲硯看著景寶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但哥哥是你的親人,照顧你是應該的,你明白嗎?”
景寶一下子就哭了,眼淚從眼眶里涌出來,他撲上去抱住遲硯的脖子,又自責又懊惱:“都是我的錯,讓哥哥姐姐還有舅舅都操心,哥哥我不想你不開心,你好久都沒笑過了……對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我為什么總是生病,我不想再生病了……”
景寶小小年紀經(jīng)歷得比別人多,遲硯一直知道他是個心思重又敏感的孩子,這種哭聲不管聽過多少次,仍然揪心。
遲硯心里酸到不行,但景寶能哭,他不能哭。
遲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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