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甜度45%(4/4)
只手扯住遲硯外套的領口保持平衡,滾了兩下,問他:“燙不燙?”
“……不燙。”遲硯被自己聲音的嘶啞程度嚇到,輕咳兩聲后,說,“我自己來吧。”
“你又看不見,我幫你好了,腫了好大一塊,你那個親戚下手太狠了。”孟行悠小聲嘟囔,盡是不滿,“這么好看的臉他也下得去手,簡直不是人。”
遲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來的,嘴角扯著臉疼,他吃痛地“嘶”了一聲。
孟行悠停下動作:“你別笑,蛋都要笑掉了。”說完,又繼續滾起來,嘴上還碎碎念著,“袋子里還有一個,你拿回去對著鏡子再滾滾,我回去問問我奶奶還有什么能消腫的,我回頭發微信給你說,你照著弄。”
半天沒等到遲硯吱一聲,孟行悠垂眼,撞進他的眼神里,手上動作沒留意,蛋這下是真的掉在了地上。
遲硯彎腰把地上的蛋撿起來,扔進食品袋里。
孟行悠身上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經歷天大的事兒,只要在她身邊待一待,聽她說點瑣碎的話,好像都能變得無足輕重。
上次在巷子是一次,今天又是一次。
自己兩次特別糟糕的私事兒,全被孟行悠撞上。
本該是要極力遮掩隱藏的,上一次他沒有那個心思,這一次更沒有。
情緒也沒有到沒辦法自我排解的程度,只是難得有一種跟她聊聊說不定這事兒就過去的踏實感。
上一次感受不真切,這一次感受得真真兒的。
被白煮蛋滾過的臉好像舒服了一點,遲硯側頭看孟行悠,問道:“你都聽見了,為什么不問我?”
孟行悠回過神,從長椅上下來,規規矩矩地坐著。
長椅前面第四輛車開過的時候,孟行悠才開口說:“其實我覺得你叫遲硯,挺好聽的。”
遲硯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提前這個,眉頭上挑:“什么?”
孟行悠理著衣服上的皺褶,想到什么說什么:“我第一次看見你的名字,就覺得好聽,很文藝,后來知道你文科那么好,我還心想你家真會取名字,取什么像什么。”話題有點偏,孟行悠趕緊拉回來說正題,“但是方硯就不好聽,一點都不好聽。”
遲硯怔愣幾秒,隨后反應過來孟行悠話外之意,心頭涌上一股暖流,倏地笑起來。
孟行悠跟著他笑,把沒說完的后半句補上:“方景也不好聽,只有遲硯遲景才好聽,獨一無二的。”
遲硯把手臂搭在椅背上,仰頭看頭上的天。
過年的天一直陰著,今天難得放晴,天特別藍,還有白云幾朵輕輕飄過。
他喜歡這樣的天氣,喜歡明亮的一切。
“是啊。”遲硯瞇了瞇眼,嘴角漾開一抹笑,“一點也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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