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各懷心思爭鋒芒(1/2)
春風吹綠人間三月天。
原野之上,原本光禿禿樹木已經綠葉點點。早就融化的雪層化為涓涓細流,匯入小溪中,敲打在石頭上,叮叮咚咚的,煞是悅耳。
此時此景,身為世家子,應當焚香撫琴一曲,引吭高歌。抒發胸中愜意,歌頌天地將大美煥發人世間。
但駐馬在此地的陳恒,卻沒有這樣的心情。
相反,他正眺望著黃河,眉間有一絲化不開的思慮。
他現在依然在弘農,陜縣。隔著黃河對望河東郡的大陽縣。之所以沒有渡河,是因為河東太守王邑派兵堅守在了陜津(茅津渡)渡口,過不去。
是的,河東太守王邑已經被鐘繇給逼反了。
說逼反,還真沒冤枉了鐘繇。
本來王邑也算是大漢朝的忠臣了。當年在天子劉協東歸雒陽的時候,還資助了一把,被封安陽亭侯。
人家的太守當得挺安份的,賦稅也沒少給朝廷上繳,相當于一方諸侯滋潤的活著。結果鐘繇為了集權,上表朝廷就要征調王邑去當大司農。
大司農,是九卿之一。
顏師古云:?司農領天下錢谷,以供國之常用。東漢時大司農掌管租稅、錢谷、鹽鐵和國家財政收支。
從表面上看,王邑應該感激才對,鐘繇這是幫他升官了。
但是實際上,朝廷現在政令皆出于司空府,尚書令荀彧給詔令蓋印的時候,也得先等曹老大同意。
所謂的九卿,就是充場面的。
王邑自然不甘心舍去當諸侯的日子,去當個木頭擺設。和心腹下屬衛固、范先等人合計了下,剛想弄出個民意挽留、不能成行的戲碼呢。
鐘繇就先發制人了。
沒等新任的河東太守到任,就派人催促王邑交出印信,立刻啟程。
上吊前還得喘口氣呢,更可況王邑本來就不想去許昌。
鐘繇匹夫,欺人太甚!某與汝誓不共戴天!
這是暴怒中王邑的回答。
還派兵堵住了陜津,撕開臉皮準備兵戎相見了。
鐘繇倒是無所謂,拍著陳恒的肩膀,交代了一聲:“子初,軍糧已備下,足夠軍中三個月食用。河東之事,汝與伯儒決之。某與張既去長安,看能不能引馬騰兵馬為外援。”
說完,就施施然的走人了。
那個風度翩翩的、瀟灑萬分的背影,看得陳恒牙癢癢的,恨不得拿起腰間的小軍弩來一發。
本來嘛,陳恒的計劃里,是以安撫平陽郡、防止匈奴作亂為理由,先渡過了黃河再和王邑撕開臉皮。
如此一來,憑著手中的兵馬,加上衛凱許諾的內應,戰爭中是占了先機的。結果倒好,鐘繇急不可待的就一封書信催促,連黃河都渡不過去了。
兵法有云:兵半渡可擊。
陳恒就算再傻,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讓手下兵卒去喂了魚鱉。
但是他也沒時間再等下去了。
因為前兩天就收到了,從許昌傳來的軍報。
二月的時候,袁紹親自率領大軍到了黎陽,準備渡河了。還派遣了郭圖、淳于瓊、顏良為先鋒,率軍攻打東郡的白馬。
據說東郡太守劉延的告急文書,如同雪片似的,每天都讓探馬帶回許昌一份。所以曹老大也在整軍,準備去救援了。
所以呢,陳恒不得不動了。
他本來就是曹老大派出來,借助河東郡為跳板攻入并州,吸引袁紹的注意,分擔一部分兵力的。
現在曹操都要動了,他總不能一點動靜沒有。
不然,曹老大是不介意換個督軍來的。
好吧,陳恒現在也只能心里詛咒著鐘繇能騎馬閃了腰,一邊在黃河岸邊揪頭發憂愁。
“伯儒兄,汝乃河東人,可知道有地方可以渡過黃河嗎?”
思來想去,陳恒還是對滾滾黃河束手無力,很光棍的問了旁邊的衛凱。
而衛凱就給了一句廢話。
“能滿足子初麾下數千人馬渡河的渡口,也只剩下關中馮翊郡的蒲坂津了。”
大爺的,我能不知道啊!
鐘繇如果能說動馬騰,就是走那條路好不!那只老狐貍故意逼反了王邑,就是想讓我吸引王邑的兵力,好讓馬騰他們從蒲坂津順利通過呢!
沒好氣的白了衛凱一眼,陳恒沉吟了一會兒,便抓住了衛凱話語中的玄機。
“伯儒兄是說,若是某將麾下兵卒化整為零,便可渡過?”
衛凱也蹲下了身體,直接就用手指在泥沙里畫出黃河的走勢來,“然也。子初,請看。黃河水流平緩的地方不多,然一些隱秘之處,某還是知道的。”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只是正值三月冰雪融化,河水見漲,恐怕甚為兇險。”
好吧,陳恒知道了。衛凱對強行泅渡黃河根本沒有把握,所以先將責任推掉了,免得到時候渡河死傷慘重,他會遷怒于衛家。
“嗯。某知道了。三日之內,某要看到供千人同時渡河的羊皮筏子。伯儒兄能籌備否?”
羊皮筏子,以羊皮為囊,吹氣實之浮于水。是黃河沿岸很古老的渡水工具,早在西漢就記錄于書上。
衛凱并不陌生,只是有些疑惑,“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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