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百密一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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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不到一尺的距離,仙家能看到江羅,那么江羅也能看到仙家。
當然這個看到并沒有意義,事實上自顏寧進來后足足五六分鐘里江羅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恍恍惚惚從地板上掙扎著爬起來,然后靠著墻壁就又陷入了待機狀態。在這期間顏寧的招呼和突如其來的垮塌聲他都基本上是沒什么反應,還猶自沉浸在一種詭異的迷糊狀態中。
——直到劉洋的身體撞破他隔壁的墻板,終于殺到面前來。
總的來說江羅處于一種白日做夢的恍惚迷離狀態,所以任憑外界電閃雷鳴崩天裂地我自巋然不動,但哪怕他的感官已經遲鈍得基本上沒法反應了,當劉洋臟污猙獰了臉透過灰塵泥土撲到面前來時江羅還是不自覺的往后縮了縮——這倒不是什么害怕畏懼,純屬是動物面對殺氣時的下意識反應。
但這個下意識的反應給了仙家機會——暴怒與不受控制的本性并不會影響它判斷強弱制定戰術(如果因為腎上腺素就沒腦子亂沖,那一千年來它早被自然淘汰無數次了),在殺出來這短短幾秒里它已經預判了數十種趁機發難或者趁勢逃走的方案,擊碎水泥板鋼筋條的同時它也調動了周圍密布著自己法力的瘴氣,布下了進可攻退可守的后路。而江羅這一短暫的瑟縮簡直就是天賜良機,仙家抓住機會鼓動法力,由下而上來了一聲暴吼!
這一聲吼是山林中妖怪常用的手段,用以在對手心虛氣短精神不濟時震懾魂魄,由此而擴大氣勢上的優勢尋覓漏洞。尋常的猛獸小妖咆哮一聲都能驚動山林,更何況是修煉千年法力玄深的大妖。在一剎那間劉洋口里吐出的聲波甚至宛又時至,由內而外激得塵土石塊紛紛倒飛而去,環繞著劉洋形成了一個中空的球形。片刻后球形脩然擴張,煙塵所到處鋼筋水泥嗡嗡狂震隨之震蕩,整棟房子都在左右搖晃!
在正下方的顏寧臉色一白,軟軟癱倒在了地上。
這一聲吼叫威力無儔,當面擊中足以震碎鋼鐵巖石。而面對此種強敵仙家更是不能留手,在凝聚的聲波之后江羅身邊嘶嘶聲大起,有洶涌的水流從斷裂的鐵管中噴灑而出,飛濺的水珠自后射出,密密麻麻籠罩了江羅后背上下中三路。于此同時聲波所構筑的圓球已經逼到了他的眼前,嗡鳴聲中疾風掃蕩,江羅睡衣的衣角脩然碎成了粉末。
從局勢看起來他已經毫無退路——仙家從內丹里提足了一口法力,積蓄于眼中睛明穴處,用安全局里學到的“鷹視”的法門釘死了眼前的大敵。依靠敏銳至極而完全超越常理的動態視力,此刻他甚至看到被聲波和震蕩激起來的每一粒微塵,由此而辨析出了方圓數米整個空間的所有異動。那么無論這個詭異的少年采取何等應對,仙家都能從肌肉骨骼與氣息的流動中看出趨勢……
但少年依然一無所動。他好像還是那么無精打采的倚靠在墻壁上,似乎連法術都不屑于動用……而這時身前的聲波已經殺到,他略長的額發被吹得烈烈飛揚!
——然后一切就結束了。
仙家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實上他仿佛只是輕輕眨了眨眼睛,而后方寸之間狂風撲面土石四濺,江羅的衣衫頭臉被撲上了滿滿當當的塵土灰燼——而那些凌冽尖銳得甚至能切金碎玉的聲波與氣流,卻在這一剎那中脩然無形。
唯有風聲凄厲。
仙家的心臟往下一沉。
當年它通曉靈智后入凡讀南華經,見莊子描繪得道真人“火弗能熱,水弗能溺,寒暑弗能害,禽獸弗能賊”,極盡夸張涂抹之能事。原本這么多年以為不過是道家慣有的玄之又玄,只怕要活下一個千年才能遇到這樣的人物。但現在倉促之間形勢陡轉,居然在A市就讓他碰到了一個!
在那一刻驚訝比恐懼更甚,在間不容發中它甚至來不及細想,整個人就已經撲到了江羅面前——依照之前的設想這一撲之后就是肉搏,據它肉眼判斷這個外表十四五歲的少年四肢羸弱皮膚潔白,論法術或者驚天動地無可阻擋,論體術卻未必沒有勝機——但現在情形貼身無異于找死,仙家就地一滾瀉掉沖勁,反手射出了一道細細地火線。
這道火焰可不尋常,是它在六百年前下山聽張真人說法,得了啟示后照著道家內丹派的法門煉出的一點“丹火”。照丹鼎流派的說法,此火于內能煉化精氣,凈體伐髓,于外則能熔金銷石,金鋼莫當。自元末至今六百年,仙家日夜打熬把這一線火焰煉到了焰色泛藍、“爐火純青”的地步,驟然釋放出來后四周風聲都是一滯。所到之處光影搖晃熱氣鼓涌,連碎玻璃與水泥塊都冒起了青煙!
這一道火線倒真是很厲害了。如果被它掃中大概真的會有些麻煩……然而江羅只是在原地往后縮了縮,仿佛是被酷熱烤得有那么一點不舒服。剎那間火焰逼到了他的眼前——然后又是狂風一卷云淡風起,青白色的火線全然不見了蹤影。
又來了一次!
如果說之前還可以認為是什么極為高明的防御法術,那么現在兩人近在咫尺,仙家就可以下斷論了——非常不幸這確實是它最意料不到也最無法接受的結局。光從這一手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舉重若輕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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