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心另有屬(1/2)
林青穗垂首立在原地,聽聞呼吸一頓,暗下眸光轉(zhuǎn)了幾瞬,竭力保持不動聲色。
嘉柔郡主卻偏要湊在她跟前來,一對秋水剪瞳與她盈盈對視,那雙眸子烏黑水亮,目光清清澈澈的,充滿著好奇與探究。
林青穗忽地心頭一酸,心思百轉(zhuǎn)千回,來時心中尚存的幾分憤懣,輪到這關(guān)口,皆化作一聲喟嘆。
郡主當(dāng)然可以問心無愧,無論怎么說,她身份尊貴,與蘇行蘊之間,是光明正大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自己更是仁至義盡。
至于之前對她的隱瞞...又算的了什么呢,林青穗垂著眼簾,目光愈發(fā)的黯淡。
“你昨日來沒來呀?”等了半天不見她回音,嘉柔又追問了聲。“回郡主,昨日確實來過,”林青穗低低的答。
“...那怎么不讓下人通傳,沒聲沒響的又走了?”嘉柔呵咯咯的干笑道,她見林青穗頭都快低到下巴窩去了,聲音也是淡漠且疏離,無奈的哎呀了一聲,挑明一些道:“這,這也太湊巧了是不是。”
林青穗仍姿態(tài)卑謙的低著頭,默不作聲。嘉柔唱獨角戲也怪無趣的,聽丫鬟來報,昨日蘇行蘊后又去了梨風(fēng)院,眼下見林姑娘這模樣,大約是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
“你別不說話...要不你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想的?”嘉柔旋著帕子窘然問。
“小的,不敢多想,”她問一句,林青穗便只答一句。
“你這也太被動了吧,”嘉柔一心急,脫口道:“感情上的問題,必須得多想啊。”
“蘇行蘊怎么跟你說的?”嘉柔硬著頭皮又問,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她也很是尷尬,如何向明目上的未婚夫,的紅顏解釋自己并無敵意,這真真是件難事,左不過一句,包辦婚姻害人啊。
“郡主大人,”林青穗聞聲卻忽地俯身,行了個稽首禮,埋頭凄聲答道:“小的萬萬不敢有其他妄想,過兩日我便攜兄姐回舊家去,此生再不會踏足京城一步,您是天上的明月星子,必不用跟我這等草芥之人計較。”
嘉柔卻被她一拜給唬了一跳,忙不迭扶她起身來,苦著臉連聲喊冤:“林姑娘,哎哎,你誤會我啦!”
“你看這孽造的,”嘉柔見把人都給逼得眼角犯了紅,冤枉又無奈,頓時愧聲道:“快起來起來,你這是干嘛,我最怕被人跪跪拜拜了。”
“蘇行蘊難道沒同你說,我跟他那是....火山撞火山,根本不搭!”嘉柔胸口騰起一腔悶躁,索性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拔覀z都在暗搓搓想搞黃這事,正好他有心上人,我也有心上人,誰也不樂意強行拉郎配”。
林青穗抬頭直愣愣的看著她,生生憋出來的一滴清淚還掛在睫邊。
嘉柔郡主像是捅了話簍子一般,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倒出來:“本來呢,我回去跟我爹娘鬧一鬧,退了這門親也不是大難事,但個中原因復(fù)雜,我又不想讓我娘為難,就將這棘手事拋給了蘇行蘊。”
“誰知那廝不過爾爾,左右也拿不出個萬全之策,”嘉柔一跺腳,攤手:“那我也很為難啊,這邊正亂著呢,誰知呂珩又把你給拉到京城來蹚這趟渾水。”
“就成現(xiàn)在這樣了,起初簡單的一件事兒,非得鑼鼓镲缽全上場,唱成一出大戲,”嘉柔跟著坐到了地上,單膝曲彎,撐手托著粉腮,再是一嘆:“當(dāng)真是人生如戲,小青穗,你說,你若是我的話,要如何做才算妥善?”
“....”林青穗無言以對,她的思緒有些出神,腦海不由回想蘇行蘊昨日說過的話,大抵也同嘉柔這番差不離,不過那時情急之下,并不能聽進他狡言解釋。
嘉柔側(cè)首盯著她,見她目光半信半疑,不由賭氣道:“你不信我?”
林青穗輕微一顫,神思回籠,連忙搖頭道,“不不,我信您所言。”
“要不這樣,你先別急著回老家,酒賽還得接著比不是,”嘉柔眸光一轉(zhuǎn),湊過來附在她耳畔道:“過兩日你們半決賽,許多名門世家的客人都會應(yīng)邀來品評,他也會來。”
清雅好聞的茵犀熏香忽而靠近,溫?zé)岬臍庀姙⒃谒稳崧曇衾飵еΓ瑤追中唪龅赝低档溃骸暗綍r我指給你看,我心上人是誰,你若是見著他,就會知曉,蘇行蘊壓根不是我中意的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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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穗做夢也沒想到,嘉柔郡主的心上人,竟然也是她多年不見的故交。
這日趁著涼爽天,白云遮日,惠風(fēng)和暢,風(fēng)泉山莊在坪地擺宴會客。以迂回曲折的山澗溪水為渠,眾賓客圍坐兩邊,作流觴曲水之戲,背倚修竹茂林,仰看峻嶺雄山,各家貴客們縱情山水,飲酒作樂,難得享受一回雅趣。
來得多是世族權(quán)貴,名門子弟,風(fēng)泉山莊自是不敢怠慢,有道是碧池萍嫩柳垂波,綺席絲鏞舞翠娥,賓客們坐于流觴曲水的玉影溪邊,有身著彩衫的侍女環(huán)繞,云扇熏香,美酒佳肴,絲竹歌舞助興,呂珩做別的不行,唯有安排宴客,如何體面氣派又熱鬧,他運籌謀畫在行的很。
嘉柔著一身古紋雙蝶云形千水裙,春錦薄紗半遮面而來,六位侍女繞環(huán)其后,所經(jīng)一路無人不屈身問安,嘉柔游刃有余的一一應(yīng)過,最終坐于偏上首,鋪著柔軟地毯的席位。
四周嘉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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