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子寧手下一頓，燕暨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帶離了劍鋒。
    子寧的手指握成拳，攥緊了手中的軟布。
    燕暨慢慢道出心中的疑惑：“褚醫(yī)把這件事告訴我，是讓我安你的心。他看過了，你身上確然沒有任何問題。”
    子寧說不出話，看了他一眼，撇過頭去。
    她問了褚醫(yī)四次........
    果然太過頻繁，引起了燕暨的注意。
    可是，她真的不能相信，魔教教她那一支舞會(huì)沒有任何企圖。
    但凡有企圖，就一定有控制她的手段，不是毒，還會(huì)用什么控制她？
    她可沒有能當(dāng)把柄的秘密，身世也沒有問題，為什么偏偏是她？
    燕暨感覺到她的手握成拳，鬼使神差地張開手掌，把她的拳頭包在手心里。
    好小一個(gè)，好軟。
    “奴.........”子寧胸口猛地起伏，她努力發(fā)出聲音，“學(xué)了魔教的舞.......................”
    開了魔教的門，拿了魔教的寶貝。
    燕暨竟然只是“嗯”了一聲。
    子寧在黑暗中緊緊盯著他，只見他正低著頭朝著她的手腕看。
    “主子。”她蹙眉。
    魔教的事，可是大事。
    桃源村一百三十多口人因?yàn)槟Ы趟澜^，武林盟前魔教的人頭壘成了塔。
    他還這樣，漫不經(jīng)心.........
    萬一她心懷不軌呢？
    燕暨抬起頭：“別怕。”他的手往下滑，從她拳上滑落到她的手腕，輕輕攥住。
    收劍回鞘，他把她拉到眼前。視物模糊，他便貼上去看。
    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子寧屏住呼吸，似乎能感覺到他臉上的溫度。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問題。以后，也不會(huì)有問題。”
    在一片黑暗中，他緩緩道。
    “燕家與魔教，有不死不休之仇。但你……”
    “我……”他猶豫了一下，又閉上嘴。
    子寧睜大眼睛看著他的臉。
    他的睫毛好長。
    或許是屏息時(shí)間過久，她的臉色漲紅起來。他抓著她的手腕湊上來，她躲不開。
    燕暨喉結(jié)一動(dòng)。
    子寧發(fā)現(xiàn)他靠得又近了些……
    她幾乎能碰到他的鼻尖。
    他的呼吸觸在她的臉上，像是已經(jīng)吻了上來。
    但是還差一點(diǎn)點(diǎn)。
    嘴唇像著火了，燙得發(fā)疼，子寧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她怕一動(dòng)就會(huì)蹭上去。
    他睫毛動(dòng)了一下，她意識(shí)到他在看她的嘴唇。
    要吻上來嗎？
    她茫然地想，本能閉上眼睛。
    燕暨把手貼在她的臉上。
    手指觸著她的臉頰，指腹摩挲著滑下來……
    他曾經(jīng)吻過，這里，和這里，觸感那樣柔軟，仿佛輕輕一吸就會(huì)破。
    還有她更加?jì)赡鄣拇健?
    院子里有夜鳥飛過，撲棱棱撞進(jìn)了樹叢。
    子寧猛地驚醒過來，一仰頭，鼻尖在他的鼻梁上擦過，她漲紅臉睜大眼睛。
    燕暨按住了她的下巴。
    他嘆了一聲，手指勾起，把她頰邊凌亂潮濕的發(fā)絲別到耳后。
    又輕又慢，像觸摸云朵，撩撥得發(fā)癢。
    指腹在她耳垂上一擦，他才別過頭，退回原地。
    “我會(huì)殺了他們.......”
    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