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半挖墳(2)(1/3)
陳木升在院子里喊了兩聲,一個矮小臃腫的婦人便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起來五十多歲。二人唧唧咕咕說了一番客家話,婦人笑瞇瞇沖李大師打聲招呼,隨后,面無表情的掃了我們一眼,扭頭進屋了。
陳木升點頭哈腰的對李大師說:“大師,酒菜都給您備好了,屋里坐先?!?
李大師應了一聲,大搖大擺的向屋里走去。
陳木升轉過身,對我們說:“你們四個也進來七(吃)點東西吧。”
進門時,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抬頭看去,只見門上方是空的,沒有掛鏡子??礃幼樱切履镒泳褪窃谖艺镜奈恢帽辉宜赖?。
來到屋里,我們就像一群乞丐似的,被領到一張小桌前坐下。
桌上擺著咸魚和幾碟小菜,還有兩瓶尖莊,一包軟白沙。李大師一個人端坐在不遠處一張大桌前,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喝的是開口笑,抽的是五葉神。
陳木升對我們說,大家抓緊七(吃),七(七)完了去江邊,都別喝多了。
三個大叔見有菜有酒,高興不已,千恩萬謝。陳木升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過去陪李大師了。
不一會兒,一瓶尖莊就被三人喝了個底朝天,個個精神高漲,口沫橫飛。我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什么也沒吃。交談中得知,他們三個都是四川人,長相憨厚的那個名叫朱厚,人如其名。臉上有塊白斑的叫吳彬,個子較矮的那個,他們管他叫阿五,我也報了自己的名字,阿冷。
酒菜吃的差不多時,婦人端來一盆稀飯,往桌上一放,撇了撇嘴就走了。我打了一小碗稀飯,邊吃邊四處打量,怎么沒見那個陳阿旺和李大師的兩個徒弟呢。
正想著,外面傳來一陣高低不平的腳步聲,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陳阿旺。
陳阿旺一瘸一拐的提著一只烏雞,就像提著炸彈似的,那雞的脖子伸的長長的,兩腳亂蹬,眼神驚恐,不時尖叫一聲。
陳阿旺走到大桌前,氣喘吁吁的說:“大,大師,黑,黑雞買來了…”
李大師看了看,贊許的點點頭。
突然,可能是由于沒抓緊,那雞從陳阿旺手里掙了出來,‘撲楞’一下飛上了酒桌。李大師怪叫一聲,跳了起來,原來,那只雞由于害怕,拉了一泡屎,翅膀一拍,剛好飛在了他額頭上。
陳木升氣的臉都綠了,操起客家話對著陳阿旺一頓怒罵,連忙去抓雞了。陳阿旺低著頭,一聲不吭。
朱厚三人也趕緊起身,前去幫忙。
最后,那只可憐的雞被堵在一只舊沙發后面,落入了陳木升手中。
李大師早已擦去了額頭上的雞屎,看起來頗有些惱怒,他一回頭,見我正在偷笑,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大,大師,真是對不起。”陳木升抹著汗水,尷尬的說。
李大師‘哼’了一聲,說:“罷了?!彪S后,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時候到了,我帶他們四個去就可以了,你和你兒子,最遲十點趕去宗祠,我的兩個徒弟早就過去準備了,我要的東西都備好了沒?”
陳木升說:“準備好了,都在外面屋檐底下?!?
李大師從他手里接過那只雞,頭一揚,沖我們幾個一擺手,說:“你們四個,跟我來。”
從屋里出來,我看了看時間,剛好九點。
陳木升帶我們來到屋檐底下,只見靠墻放著一只大包袱,還有一捆繩子,兩根木杠,四把鐵掀。陳木升提起那只包袱,遞到我手上,鼓囊囊的,挺重,不知里面裝的什么東西。朱厚扛起鐵掀,吳彬二人拿起繩子和木杠,我們便出發了。
李大師囑咐我們不能大聲說話,便打著手電,抱著雞走在了前面,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我心中對此人實無好感。
忙了一天的人們,很早就睡下了,村子里靜悄悄的。連續下了幾天的雨,道路泥濘不堪。一些院子里的狗被腳步聲驚醒,一陣狂吠,引得遠處的狗也跟著叫起來,像是比賽。
半夜挖墳,想想都夠刺激的,朱厚三人借著酒勁東張西望,很是興奮。只有我暗暗心憂,不知那棺材里的尸體到底成了個什么東西…不過,看那李大師派頭十足,自信滿滿的樣子,想必早有準備。
我之所以應下這份差事,是因為我總是覺得張冬的死和坡上那座墳有關,并且,死者是被一只銅鏡砸死的,不知是不是晨星在殯葬傳說里反復提到的那只。據說,銅鏡隨新娘下葬后,當天晚上就被人挖走了?,F在,那店老板陳木升半夜雇人偷偷摸摸的遷墳,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墳坡。透過江面朦朧的水霧,只見對岸點綴著稀疏的燈火,就像灑了一把星星。遠處望去,連綿的群山,像是有人用墨筆在天地間畫了一道道粗黑的線。東江從江西發源,流入廣東,上游山脈很多,阻住季風,充沛的降雨,滋潤著珠三角。
王順那所帳篷,孤零零的立在江邊,里面黑乎乎的。想起前天晚上還跟他們在里面喝酒,我心里一陣酸楚。
我們幾人抽了支煙,休息片刻,就在李大師的指揮下動手挖墳了。墳頭上壓的那疊符紙,被雨水淋的早已沒有了本來面目,看起來就像普通的草紙,誰也沒在意。李大師拿起來揉了揉,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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