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人看了許久，慢慢走下來。
    他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向沒有動作的她。
    伸手碰到她微涼的面頰，她忽而伸手抓住，睜開了眼。
    “怎么下來了？”墨兮的聲音很輕柔，像風吹過，帶著淡淡的舒緩。
    祁宿蹙眉，她似乎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發生什么事了？”
    “我能發生什么事。”墨兮一笑，拉著他示意他坐下。
    祁宿遲疑，坐在她身邊。
    墨兮在夜里微勾唇角，側頭就倒在他的大腿上。
    祁宿渾身一僵，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墨兮的話像一陣涼風，將空氣中的躁意吹散。
    “祁宿，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她沒有叫小哥哥，而是呼喚著他的名字。
    明明話問的還是那么不著調，但總讓人感覺少了那份邪邪調戲人的感覺，似乎只是單純一問。
    祁宿沉默，在黑暗中露出迷茫。
    喜歡……是什么樣的感情？
    “你呢？”
    他這次沒有逃避，而是反問道。
    墨兮噗嗤一笑，嘟囔起來，“明明是我在問，怎么現在又到我回答了？”
    祁宿一愣，遲疑著就想承認自己的不理解，卻聽見墨兮含笑回憶的聲音。
    “我啊，真別說，有那么個喜歡的人。”
    空氣似乎比之前還要安靜，一個人回憶一個人聽。
    “他……是個萬人迷，喜歡演戲，有很多粉絲，外表溫潤如玉，整個世界都有他謙謙公子的佳名，但內心卻極為復雜。”
    “他總帶著面具，從不脫下來，沒有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像一個寶藏，秘密多得很，知道一層還有一層，永遠都看不到底……”
    墨兮的眸子逐漸渙散，像是放空思緒，她的話很輕很慢，似輕柔的歌謠，很是好聽，卻讓聽她說話的人莫名難受起來。
    祁宿不知道怎么的，心頭涌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聽得出她沒有隱藏的真心，那脫掉外殼，不顧一切的釋放，用無聲的方式嘲笑著現實和自己，那種感覺……
    真的很難受！
    他忽然意識到，他在為她難過的同時，居然羨慕起她口中的男子，羨慕他被她所喜歡。
    “人的一生真的很奇妙，誰也不知道會愛上誰，更不知道緣分里摻雜多少可笑，真真假假，有誰知道自己下一刻會如何？”
    墨兮的話很輕，像是在勸說自己。
    祁宿依然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女孩，這樣的無措讓他都忍不住痛恨起自己這一刻的無力，女孩說話的時候，他有種和她相隔甚遠的感覺。
    他很討厭。
    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有樣東西這么讓他討厭。
    “好啦，很晚啰小哥哥。”墨兮從他腿上起來，又變成那個沒心沒肺的女孩。
    她站起身，跨了一步俯下身將祁宿壓在她和沙發之間。
    “睡著時別忘了夢見我。”墨兮一笑，邪魅迷人，總有種下一刻就會吻人的錯覺，“同居的小哥哥~”
    祁宿微微晃神，墨兮已經嬉笑著站起身，往樓上三步做兩步蹦跳上去，之前的沉悶似乎只是一場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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